“戚金统领的军队,那同样是奉旨离京的,这有可以比较的地方吧?”
“讲这么多,你是怕了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
田吉眉宇间透着惶恐,这一刻,在他的内心深处真的怕了,如果浙江真出现这种情况,那是否会连带着东南诸省都受到影响呢?
田吉垂着的双手微颤。
崔呈秀盯着田吉道:“可结果呢?戚金在意这些了吗?他麾下的那帮杀才,一个个都软弱了吗?”
面对崔呈秀的连续发问,田吉努力平稳心神,讲出心中的想法,“可是廉宪您别忘了啊,越是……”
见崔呈秀避重就轻,田吉急道:“您来浙江也不短了,应该知道被抓的那些人,背后的势力怎样。”
“廉宪,这不一样啊!”
廉政院在奉旨赴浙江以来,前后抓的读书人就有数百众,现在这些人都要被杀,这前后发生多少事,没有比田吉更清楚的。
“你可别忘了,大明各地出现这么多的乱子,被陛下整饬的京营各部,可是有很多都没有动呢!!”
戚金有多疯狂,他虽远在浙江,但也是知晓的。
祖陵、皇陵两卫被清洗干净后,就直接在两淮募集勇壮,不仅把祖陵、皇陵两卫给填满了,关键是还组建了一支新卒!
而在平定两淮匪乱期间,凡是被逮捕的人,那都进行了公审,什么是公审,就是让昔日受到压迫,受到盘剥的人,悉数集中起来指认他们的罪行,只要是事实,那就记上,而最狠的是要怎样杀这些人,全让参加公审的群体敲定。
所以凌迟处死、扒皮填草这等极刑,成为了戚金所部主持公审以来,用到最多的刑罚手段。
“先前有太多的人,以为朝廷被边患,被战事给牵绊住了,那么在一些地方就会适当的放松一下。”
田吉喉结蠕动,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人家戚金去了两淮,杀了祖陵、皇陵两卫多少人,这还不算完,此后还杀了中都留守司、凤阳府、淮安府、下辖诸卫所多少人,只要牵扯进所谓两淮匪乱的,不管查到了谁,那都是一批批的杀!!”
“现在不是怕不怕的事情了,而是进与退的问题了!”
崔呈秀双眼微眯,直勾勾的盯着田吉道。
浙江出现抗税,起因是因为两淮出现了匪乱,而两淮出现这档子事,是因为袁世振在山东推行的盐改,而崔呈秀离开京城,通过漕运赶赴浙江,是以彻查漕运的名义来的,在途中发生了抗税这等事。
“本宪先前跟你,跟吴淳夫他们都讲过吧?本宪在离京前接受天子召见,天子讲的话是卿家到了浙江后,可跟赴两淮的戚金取得联系。若是地方出现任何乱子,戚金会谴派精锐,朕讲这些,卿家应该明白吗?”
“原本他们是不用死的。”
轰隆!
恰在此时,天际响起一道炸雷,这让田吉心下一颤,在看向崔呈秀的背影时,眼神是那般的复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