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开什么玩笑?”
“你师父我,堂堂的大明举人,乃是一位正儿八经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我还能去干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买卖?”
“你给我记住咯,懂武学和会武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事!”
朱棣的眼里,叶青一边往那最安全的舱房走,一边用强调的语气教育道。
朱棣就这么看着叶青走进大厅里,并从里面果断的关闭了滑门。
看着这一幕,朱棣也只是轻叹一口气,就赶紧追徐达他们去。
帅舰底舱之内,
朱元璋和徐达还有毛骧与朱棣四人,正在往停放网梭船的位置而去。
其实,徐达和毛骧以及朱棣三人,早在看到自家儿郎身中巨箭,还有自己的后背充当后方将士的盾牌之时,就已经引燃了全部的热血。
早在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有了提刀冲杀的想法,可朱元璋不发话,他们就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干!
叶青不知道面前的郭老爷是皇帝朱元璋,可以不把他当回事,但他们却必须唯朱元璋马首是瞻。
现在的朱元璋,确实已经贵为万金之躯,但他的本质,还是那个马上冲杀的朱大帅。
只要一旦被眼前的战事触动,他也会有重新变成朱大帅的冲动。
他们也不担心朱元璋会受伤,只要他们在战场上,时刻处于朱元璋的四周,就不会让他有事。
帅舰底舱尾门处,
已经下水的网梭船上,朱元璋等人和先一步到此的王保保,已经全部登船。
唯有朱棣一人,还在那里心不在焉。
“小子,还愣着干嘛?”
徐达直接开口质问道。
朱棣忙摇了摇头,就跟着上了船。
徐达看着朱棣这身,叶青非说是赝品的,刻有大唐太宗皇帝,暨天策上将李世民笔迹的鎏金亮银明光铠,还有刀鞘精美的制式唐横刀。
他伸手拍了拍朱棣的肩膀,也是抚摸着这对武人来说,极其保管且象征着无上荣耀的甲胄。
“小子,是不是害怕了?”
“我告诉伱,你曾跟我上过战场,也见过血,杀过人,你不是新兵蛋子。”
“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对不起这身甲胄,对不起你身上的血脉,对不起你师父对你的期望!”
“.”
朱棣忙昂首严肃道:“徐叔放心,我从来不会害怕战场,只会身先士卒,亲冒矢石!”
徐达点了点头之后,就一把将他推到身后,然后就坐在了他们父子前面的位置上,并拿起了配备的划桨。
而此刻,朱棣还是看着叶青舱房的方向。
他之所以会在刚才冷不丁的问一句,要不要亲自去砍两个倭兵过过瘾,也是有着他在自己的原因。
在他看来,他的这个爹喜怒无常,就以往的见闻来看,真就是头天还有说有笑,第二天就可能让别人脑袋搬家。
所以,他希望他的这个师父,是一个隐藏的高手。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这个师父还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只可惜,他只是一个懂武学却不会武功的书生!
可他转念一想,也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或许正因为他只懂武学却不会武功,他爹才会放心大胆的委以重任。
所谓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就是这么个道理了。
想到这里,朱棣也只是释然一笑,就不再看叶青的舱房一眼。
也就在此刻,坐在最前面的五位亲兵,也全部面色凝重的看着朱元璋他们这几个,身披将军甲的人。
尤其是身披大唐明光铠的朱棣,更是被他们盯得紧!
要知道,这位获得他们叶大人赐甲的人,可是他们叶大人的高徒,要是他折在这战场之上,他们这些亲兵的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为首的亲兵,严肃的问道:“几位将军,你们真的要亲自去抢滩登陆?”
朱元璋更是用下旨的语气道:“别废话,赶紧划船,再不赶紧的,连汤都喝不着了。”
亲兵们见‘郭将军’和几位将军如此坚决,也只有和他们一起全力划船。
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在战场上尽力保证他们的安全罢了!
此刻已经远远高于海平面的朝阳之下,
第二批网梭船,已经开始向尾鹫海岸进发。
而他们的天上,除了有挥洒下来的朝霞之外,还有迎面而来的箭雨,以及从他们头顶掠过的炮弹。
而此刻的舱房之内,
一缕阳光透过风口窗,照耀在供台之上的四块灵牌之上。
灵位上的鎏金大字,也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金光。
第一块灵位之上,写着战国时期的赵国大篆字体,这种早在秦始皇书同文之前,就已经有的文字,现在认识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而这几个大字,正是【华夏武安君李牧之神位】!
叶青没有在前方加上‘赵国’二字,因为赵王有负他的恩师李牧。
而第二块灵位之上,则写着汉朝隶书字体,上书【大汉骁骑将军李广之神位】!
叶青没有写‘飞将军’,他只觉得在撰写神位的时候,还是要正式书面的为好。
而第三块灵位之上,则写着【大唐太宗皇帝暨天策上将军李世民之神位】!
叶青在撰写他的神位之时,并没有用唐朝的书面楷体文字,而是用的‘大唐书法家李世民’亲自传授给他的成名书法‘飞白书’。
换句话来说,他是在用李世民最喜欢的书体,在撰写李世民的神位。
而第四块灵位之上,则是用的方正得体的唐朝书面楷体,上书【大唐卫国公李靖之神位】!
叶青点燃一炷香,再次对他们行汉家九拜之中,最隆重的稽首大拜礼。
“师父们在上,”
“早在雁门县之时,我就说过,那是我作为古代将军的最后一战。”
“可我食言了,但我这一次,绝对不会食言,这一定是我作为古代将军的最后一战。”
“我再来看你们的时候,一定是作为一个现代游客,去你们的陵前看你们,去有你们事迹的地方,思念你们。”
“其实,我还挺高兴的!”
“虽然我回家的时间,被硬生生的耽误了三年之久,但我终于就有机会,把你们教我的武功,招呼在倭奴的身上!”
“我此刻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后生,在为惨死在倭奴之手的先辈们报仇,还是作为一个预知后世的前辈,在为后世子孙免遭劫难而谋?”
“无所谓了,”
“前辈也罢,后生也可。”
“我只知道,我这最后一战,一定要战到尽兴,战到我不能再战,战到我无能为力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