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五伯?”
“嗯,我五伯是‘黑白剑’上官智……那个护院所受的伤,我想不出任何门派的剑招会同时在紫宫、关元,章门、膝眼四处留下伤痕,只有我五伯上官智独创的‘阴阳双剑’中有一招‘青山隐隐’会这样。朱兄,你能想出别的门派的招式吗?”
“我也想不出来。你五伯便是‘上官三子’之一的那位上官智吗?”
“是,五伯已行走江湖十一年。他乃是个武学奇才,上官世家中仅他一人擅使双手双剑,还独创一套‘阴阳双剑’,招招都大异常理,出奇不意,招招行险步步抢攻,上官门中也仅他一人会使。威力惊人,几乎和二伯的雷霆剑法相当。”
“你五伯上官智会是凶手之一?”朱文琅迷惑道。
“绝无可能!”上官灵突然有些激动,微微站起。“我五伯虽性情内向,寡言少语,却是行事正直之人,绝不可能干出如此人神共愤之事。”
“但你也拿不准,是吗?”朱文琅冷静多了。
“……是。”上官灵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嗯,不管凶手是谁,都肯定是天一盟的人。另外,你还记得梅罕师姐提到的事吗?她说天一盟中有一个姓上官的护法……”
“我知道……我怕的就是这个……”上官灵喃喃道。
“只怕……”朱文琅迟疑着开口。
“不会……我五伯不可能和天一扯上关系的……一定不是他,一定不是……”上官灵强自争辩,但在内心中,却知道这种可能性很高。
“好了好了,有没有关系,会清楚的,而且也说不定有别的内情,不就是几个伤口吗?说不定你我孤陋寡闻,还有别的门派的武功招式会产生这种伤口呢?又或者有人故意栽赃什么的?行了,别多想了,先睡觉吧。”朱文琅虽知那些贼人既然想烧屋毁迹,必不会如此处心积虑地仿造伤口,但依然出言宽慰道。
“不会是五伯的……”上官灵显然有点乱了分寸,喃喃道,却不再说话了。
“我说唐大小姐,要你别去你非得去,怎么样?吓着了吧?”朱文琅又向唐玥道。
唐玥刚才听他二人说话,正低头琢磨呢,听朱文琅一说,鼻子一哼:“怎么吓着了?就没有!我又不是没杀过人,吓得了我?”
“还嘴硬?是谁都躲到院子里去了?”朱文琅故意逗她。
“哈哈,我都看到了,玥姐姐就是吓着了。”丽娜也在旁边拍手起哄。
“我就是……我就是出去晒晒太阳而已……你才吓着了呢……还有你,丽娜,你出来的时候脸都是白的,还说我……”唐玥就是死鸭子嘴更,不肯承认。
“好了好了,不说了,没吓着就没吓着吧,下次好好想想,那不是你这大小姐该去的地方。”朱文琅无奈。
“那地方怎么了?你们能去我就能去!”
“行行行,能去能去,小姑奶奶,你就歇息去吧,你们都去歇着去,明天咱们还得去张家看看现场呢。”
唐玥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想一想又闭上了,站起身来拉着丽娜就走:“走,丽娜,你还敢说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小蹄子。”
“饶了我吧,玥姐姐,饶了我吧。”丽娜一边讨饶,一边被唐玥拉扯着出屋,不一会,隔壁房间隔墙传过来丽娜咯咯呼的笑声,估计又是唐玥在挠丽娜的痒痒。
“好了好了,小姐,你就饶了丽娜吧。”看二人嘻笑打闹,铺好床的唐佩儿又好气又好笑,劝道。
“哼,这丫头,非说我被吓着了,看我今天不罚她。”唐玥不依不饶。
“好姐姐好姐姐,饶了我吧,我不敢了。”丽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告饶道。
“小姐,你没被吓着呀?我看你抓着朱公子的胳膊半天不放呢,”唐佩儿故作惊讶道。
“你??!!小蹄子,你也敢说?看我不打你个屁股开花?你就好了?不也是扯着那块烂木头的衣服吗?你以为我没看见?”唐玥咬牙切齿地揭露唐佩儿。
“小姐说什么呢?我……我哪有?……”一句话弄得唐佩儿满脸通红。
“脸红了吧?嘻嘻,你这鬼丫头,就你的那点子鬼心思,还瞒得了我?”唐玥脸上透着狡黠的笑。
唐佩儿羞不过,干脆不理唐玥,自顾自的整理自己的床去了。
“好啦!累死啦累死啦,睡觉觉喽!”唐玥伸了个懒腰,一下躺倒在床上。丽娜也没力气了,与唐玥并排躺在一起。
“小姐,丽娜姑娘,你们都还没梳洗呢。”唐佩儿连忙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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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承宣布政使司所属重庆府府衙的书房之中,重庆知府秦昌德正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两张文书。
一份是四川都指挥使司的行文,说是有不法之徒,在长江三峡一带的群山之中一处山谷内窝藏,训练兵士,以图对大明不轨,令重庆千户所抽出四百兵丁,沿三峡一带在两岸群山之中仔细查访,不得有误。
另一份则是四川承宣布政使司发给重庆府的行文,要求他这个重庆知府安排衙役,配合重庆千户所完成查访任务。
两份行文说的是同一件事,直指一个目标,便是位于长江三峡沿岸某处山谷之中的所在,说是有不法之徒隐于其中,务必详查,不得有违。
这种四川行省内,由布政使司,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这“三司”发往重庆府的官文,秦昌德收到过无数,几乎一两天便会有一道,丝毫不以为奇。
但这两道行文,却是令他坐在府衙之中的太师椅上,已沉思了半日,仿佛木头人一般,没有丝毫的动弹。
很明显,这两道行文,要找的便是“云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