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耜此次来武夷小住,为的便是阻挡方志兴,对此自无不可。眼看天色将晚,又向两人嘱咐了一番,就此离去。
“你刚才说的并派,只怕热闹这位道长了。”看着彭耜背影,李莫愁说道。觊觎别派基业,向来是江湖中的一大忌讳,方志兴刚才那番话,彭耜没有当场翻脸已是难得,如今匆匆离去,未尝没有此因。
方志兴微微一笑,说道:“成与不成,谁知道呢?总是要尝试一下。他担心并派后自己门派被全真教吞并,我便让出福建、广东两路。等到他们实力足够自主时,说不定此事便能成了。”全真教本来就即将分散成几脉,方志兴也不在乎多出一脉,是以才将在福建、广东两路传授太祖长拳和太祖棒法的事情让出,壮大彭耜这一派。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不过李莫愁闻言,却是哂笑一声,说道:“你想的挺美,只是人家门派壮大了,为何还要与全真教合并呢?还是想想如何面对后面的师兄、师弟吧,私自将福建、广东两路让出,看你这次如何交待!”此次两人出行,不单是为了讲武,还负有全真教传遍南方的重任,方志兴不和任何人商量,便将福建路、广南东路让给了彭耜,允诺全真教不在两地传教,纵然以他威望,教中也定然会有不满之人。
方志兴道:“人力有穷,凡事要量力而为。全真教实力虽强,却也难以一统天下道门。南方道门之中,不说龙虎山、茅山、阁皂山这三山传承久远,就是新崛起的神霄派、清微派、天心派、净明派,也没有一个好相与的。这些门派都是符箓一脉,全真教想要立足,与同为内丹一脉的教派结盟是必然之举,想必诸位师兄弟会明白的。”
“会明白,只怕不见得吧!若是他们真的能够理解你的苦心,岂会与那些秃驴辩论?有些人,就是要吃了苦头才行!”李莫愁想起此次传道的缘由,冷笑道。
闻言,方志兴叹了口气,知道李莫愁所说的是佛道论辩之事。前些年宋道安在位时,上有丘处机压制,又有方志兴提醒,虽然和佛门有矛盾,却也没有激化。不过丘处机、宋道安先后坐化,李志常继任全真教总掌教后,事情却开始变化。不过短短数年,《老子化胡经》、《八十一化图》便开始重又传播,引来佛教徒的仇视,不断在忽必烈面前攻击经图。忽必烈本就对全真教多次抗蒙心有不满,有此由头,当即下令焚毁经图。李志常无法违抗,只得从命,并因此忧愤离世。等到张志敬继任全真教总掌教后,内有群情汹汹,外有佛门不断进逼,只得答应了论辩之事。这次论辩,全真教和中原佛门各遣十七人,并有那摩国师、八思巴等西域、吐蕃僧人观战。论辩之中,眼看陷入僵局,八思巴最终出言,一锤定音,判定《道德经》外的老君所著经文为伪,帮助佛门获得了胜利。此役之后,除了参加论辩的十七名道士削发为僧,还有诸多道经被禁毁、数百道观被改为佛寺,全真教发展势头,也遭到迎头一击。当时方志兴正在襄阳北伐,无从分身,等到知道之时,论辩已经结束。无奈之下,他也只能以讲武开路,辅助全真教在江南传播。
“算了,不说此事了。流求那边,你是怎么想的呢?”听到方志兴叹气,李莫愁转而说道。全真教之所以受此打击,和方志兴等人这些年不断抗蒙也有关系,全真教中,也有许多人对他不满。否则的话,凭借方志兴威望,又何必亲自操劳传教之事呢?
虽然对于佛道论辩的结果略感无奈,方志兴如今却也不会对此有多少挂怀,说道:“过儿前些日子已经回了嘉兴,距此也是不远,此事就交给他吧!我这就传信,让他过来,有鹤林道友帮助,去往流求应该不难。等到讲武之事完毕,你我再去不迟!”
李莫愁点了点头,眼看太阳已经落山,洒扫一番,和方志兴在此暂居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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