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白灵摇了摇头:“我师父近两天没睡觉了,刚刚合眼,我可不敢去打扰她休息,还请稍等一下。”
“等?”
秦朝心中急得火烧似的,阿朱命在旦夕,他哪里还有时间等。
“小哥,麻烦通报一声,人命关天。”秦朝连恳求道,若不是知道那几味药在哪,秦朝又不识药,有求于对方,秦朝早大喊大叫,或者冲进去直接来硬的。
翁白灵微微蹙着眉:“我也略懂歧黄之术,要不我和你去走一趟?”“没时间了。”秦朝头痛。“你且说说你那朋友是什么病,或者什么脉象?”翁白灵道。秦朝急得直冒火。
“要怎样才能破例让令师接见?”秦朝干脆直说道。
翁白灵微微一笑:“我师父的身份大得很,皇帝老子来了,他要是不见,也只能等,不过看你人命关天,确实不能久等,也罢,只要你身份稍微过得去。多少有点名声,我看能不能斟酌着破例,毕竟这天下哪时哪刻不死人?总不能为了什么人都破例。”
“那你就说酒色公子秦仙傲拜访。”秦朝沉声。
红梅书院前院刘琴扑哧一笑:“这人还是这么胡说八道,别人你可以冒充。酒色公子也是你这闭月羞花成语都说错的人能冒充的?”刘琴摇了摇头,“我再等等,看这呆子怎么往下演。”
“秦仙傲?”翁白灵一惊,不由多看了秦朝一眼,“你真的是……”秦仙傲没有死。还在洛阳办起报纸的事其实传得很快的,信阳离洛阳不是远得离谱,翁白灵自然也听说了。
“你真的是秦仙傲?可我听说秦仙傲在洛阳办报纸,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这事太匪夷所思了,还请略微证明一二。”翁白灵说道。
“证明?”秦朝皱眉,“你要我怎么证明?”
“我最喜欢秦仙傲的词,你不如露二手,只要勉强过得了关,就算你不是秦仙傲公子。我也好通报,总不能随便一个不识字冒充秦仙傲我都认了。”
“可以,你出题。”秦朝干脆利落,这倒是出乎躲在里面的刘琴意料之外。
“这里是红梅谷,又是红梅书院,不如以梅为题,还请……”翁白灵话没说完。秦朝已经手一抓,隔空吸了一根树枝在手。
“卜算子咏梅”
秦朝这时哪里还有心思去自己作词。
咏梅词后世最出名的便是的那一道‘风雨送春归’。
秦朝抓起树枝,而后直接在地面书写起来,他运枝如风。顷刻间便是数行字,这写字的速度之快,仿佛眨眼之间地面便出现了几行字一样,翁白灵暗暗乍舌。知道这人当真是急疯了。
“昔日曹植七步成诗,这人连一个呼吸都没有,居然也写出词?”翁白灵心中连摇头,七步成诗的难度她清楚得很。
天下文才共十斗,曹子建独占八斗,为何有如此说法。就是曹子建能七步成诗,而且还写得极好,而其他人很难听说有做到的。
可现在……
她往地面的字句读去。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二句话出现在地面,翁白灵学识不亚于当世大儒,对于诗词也是研究极深的,这一首她一看,便明白是一首‘卜算子’,可这一首卜算子。
“好气魄!”
“好立意!”
这首词第一句话‘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似乎算不上多么好,但是这一句话最常用于新春的对联之上,传达的是一种热情洋溢的喜气,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一种喜庆欢乐的意境,而且还是写梅花,是翁白灵平生第一次遇到,感觉既新鲜又有趣,又大为震动。
而且‘风雨’、‘飞雪’点出的是四季的变化,时间的更替,意境一开便极为宏大,再加上‘春归’、‘春到’,着眼于事物的运动,给全篇造成了一种时间的流动感,为下边写雪中之梅作了饱历沧桑的准备,词句挺拔,气势昂扬,而接下来——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这个便将意境更往上推了一把。悬崖百丈冰描绘的是严酷的生存环境,可‘犹有花枝俏’,这个‘犹’字用得让人不得不感叹。
明明是百丈寒冰的悬崖,却不悲哀自己的环境,而是俏丽的开放着,那种傲岸挺拔,坚冰不能损其骨,飞雪不能掩其俏,险境不能摧其志的形象一下子攫获了翁白灵的心灵。
这时——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下面二句也出现在地面。
翁白灵再次大为震动。
“不争春,只把春来报。”正常读书人眼里,梅花是清高,孤傲,不流俗媚,有着崚嶒傲骨的,可是这一首中梅花却成了报春的使者,是一种热情礼赞,一种无私无欲的品性。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翁白灵眼中仿佛出现了一片花海。
那是春天来临了,人间充满了柔和温暖的气息,悬崖上终于不再是冰凝百丈,而是山花烂漫,一片绚丽。这时原本一枝独秀,傲然挺拔的梅花,没有丝毫的妒意,却是很欣慰安祥地隐于烂漫的春色之中。
翁白灵呆立原地。
“如何?”秦朝着急询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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