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这才是秦仙傲。”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若不这样才不对劲,只是越不早收手,陷得就越深。”一座高山上,韩绛一扔手中报纸,目光看着这片大地,这山,这水,这雁翔高空,猿行山林。
“我是谁?”
“从哪里来?”
“我又将去哪里?”
……
韩绛目光中露出迷茫之色,上一次秦朝韩府吊孝,他也在韩府之内,亲眼见到秦朝已进入了先天,而且感觉层次还似在先天中期,他韩绛虽然数十年前便进入了先天,可一直徘徊在先天中期之下。
“秦仙傲年纪轻轻,又是如何感应的?”
“治国理政,我在行,可是这感应天地玄奥,又该如何?”
……
司马丞相府。
“秦仙傲悼念韩子华的祭文中曾有三句话,很是不错。”司马光目光从报上移开,微笑着说道,“这三句话是,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这三句话,当真是大气魄,大手笔。”
“没错。”
客位首座上捧着茶盅的吕公著老眼也发着亮光,赞叹道:“秦仙傲二十首词一出,光耀长空,气盖古今,豪迈之处,更远甚苏子瞻,不过观他二十词,论气魄尚不如这三句,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这种大气魄,你猜我从中看到了什么?”
“晦叔看到了什么,光不敢冒昧揣测,不过我看到的是‘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司马光捋须微笑。
“哦?”吕公著眉头挑动,“可我看到的却是‘他日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司马光一愕,随即朗笑了起来。
两人说的诗句都是黄巢的诗句,虽然句子不同,可两人表达的意思是相同的。
司马光摇了摇头:“秦仙傲既然能说出与天地人斗其乐无穷的话,又怎会轻易服软?游行示威之后,他会怎么应对。不看这则通告,我也能猜到一二。只是……”
“只是君实猜到了他不服输,会很狂,却没想到他能狂到如此没边了吧?”吕公著笑道。
“晦叔莫不就料定了?”司马光也笑道。
报上秦仙傲的通告中除了以高高在上的口吻对韩府的事作了回应,和怦击当今学问界的劣病外,最后秦仙傲更是作了一则预告,宣布将抛出下一本来自神仙国的书籍,而这一本正是用《工具论》方法治学的。
虽然司马光、吕公著等武道界中的大佬们一直以来都找不到‘神仙国’语言的真正出处,可是在他们眼中是百分百肯定神仙国是不存在的。
所以。所谓的来自神仙国的书籍,在他们眼中就是秦仙傲自己写的书。
这一次秦仙傲说是抛出以《工具论》方式治学的书籍,在司马光、吕公著等人眼里,就是秦仙傲不服气,要以《工具论》的方式来治学,以打韩绛、孙固、打这一次游行示威的所有人的脸。
“这秦仙傲虽然狂妄,但才华我们绝不能小看,他将做事。分为浅水区,中水区和深水区。”司马光说到这很有些感慨。“这种说法虽然是第一次出现,却是颇为符合道理。”
吕公著也点头:“他没提这‘深水区’的概念时,我们做事便有这种感觉,明明刚开始做很容易便能成功,可越往后便越难,甚至越理越乱。那情形就好像一个聪明人,突然变成了蠢驴一样。如今他提出这‘深水区’的概念,我也算是明白了,之所以由聪明人变傻子,就是因为进入了深水区。情况陡然变得极为复杂。”
“介甫变法,并非凭空而来。”司马光沉声,“他当年为官地方时,便已实施了他的变法条例,极为成功,因而信心满满,不顾我们劝告,在朝廷实施变法,这一变,整个都变样了,原本在他地方为官时是益法的,实施到全国,全成了祸害百姓的害法,什么叫浅水区,什么叫深水区,介甫的例子便可一见。”
他司马光、吕公著也不是一开始就反对变法的。
大宋的积弊,不止王安石看到,整个天下只要是有识之士哪个没看到,哪个不希望变法?‘安石不出,如苍生何?’,王安石是在大宋从上到下,人人期望下上台实施变法的。
只是一变,事情就脱轨了。
在王安石地方为官时很不错的方法,用到整个天下大部分都变成了危害。
这一下很多人都傻眼了。
一看朝廷的变法条规,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看都是良法,益法,各个环节无论怎么推敲都是有利于百姓,有利于朝廷的,找不出半点错漏和改良方式。
可为何?
司马光、吕公著等一个个有良心的人发现不对劲,这才请求变法得慢慢来,一步步理清再变。
可是这种事情在小地方理得清,放到整个大宋天下便理不清了,理不清,越理越乱,发现没有好的解决方法,司马光才会变成完全的变法反对派。
“王介甫闯不过为政变法的深水区,秦仙傲如今却要闯治学的深水区。”吕公著摇着头,“当年王介甫为变法,以一人之力,力战天下之人,如今秦仙傲亦是如此。”
两人为何不看好报上的预告。
只因一点,得知了韩绛、孙固对付秦仙傲的真相后,他们也发动门生故吏,甚至亲自操刀,想以《工具论》方式为圣贤书补缺。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