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徙百万居民,相比南方超四千万的百姓,这个体量并不大,但迁徙后,带来的结果却非常可观。
或许短时间看不出什么,但过上几代人,这些迁入地的人口,会迎来暴涨。
尤其是辽东地区!
无他,有地!
有大量可耕地做支撑,根本不愁人口。
李青也相信,迁徙后的百姓很快就会真香,因为北方未开垦的荒地太多了,而永乐米、永乐豆也不抢良田,稍加开垦就能种植。
更重要的是,这样可以从根本上改变大明的结构。
促成了这件事,李青便也没什么遗憾了。
……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一晃,又到了过年。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北平的冬天寒冷刺骨,李青也一直窝着不出门,整日吃吃火锅,看看书,要么和三女下下棋,打发无聊时间。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她们愈发怕冷,入冬后几乎不出门,就连李青的真气都没那么管用了。
一是身体机能衰落所致,二是真气用太多了,她们身体产生了抗性。
客堂里炭盆红火,李青涮着羊肉片,喝着温酒,三女在一旁一人抱着一本罗贯中的《三国演义》,津津有味的看着。
“这书可太有意思了。”
“是呢,虽不是史实,却非常有趣味性。”
三女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剧情,场面温馨。
“先生,你也看看,真的很有趣。”婉灵安利。
“我早就看过了。”李青对此不感兴趣:大型连续剧我都看好几遍了。
“你们过来再吃点儿,我一人吃不完。”
三女摇头:“妾饱了。”
“才吃那么点儿就饱了?”
“真饱了。”婉灵道,“吃多了不消化。”
李青怔了怔,不再勉强。
她们……真的老了。
尽管李青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到了这时候,他还是无法坦然接受。
可他也没什么办法!
连引以为傲的真气,都效果不大了,他还能如何?
李青忽然没了胃口,起身道:“我去院里消消食儿。”
~
漫天飞雪飘落,院里的积雪堆了厚厚一层,丫鬟扫了一遍又一遍,仍无法扫尽。
李青对下人一向温和,极少说她们,几个丫鬟商量了一下,决定等到雪晴再扫。
枝丫上全是雪,被压弯了枝头,整个侯府银装素裹,目之所及白茫茫一片,李青踩着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往年这时候,三女都会堆雪人,今年却没有。
“呼~”
李青呼出一口热气,迅速凝结成白霜,随即消失不见,他伸出手,掌心朝上,一朵朵花飘落在掌心,很快融化,顷刻间就汇集了一汪清水。
“好快啊!”李青收回手,嘴角牵起一抹苦涩,满脸的落寞,喃喃低语:“长生真是寂寞如雪。”
李青漫步在雪中,心中孤独寂寥。
风雪的寒无法影响他,但心中的凉,却让他倍感孤寂。
走了不知多久,直到肩膀、头顶,尽是积雪,他才醒过神。
叹了口气,正准备回屋去,一个小丫鬟迈着小碎步匆匆上前,“老爷,管家说太子来了。”
“大过年的,他来干嘛?”李青嘀咕一句:“我知道了。”
前院客堂,朱瞻基正坐在椅子上搓手哈气,冻得跟孙子似的。
见李青过来,忍不住抱怨:“你这也太抠门了,家里连个炭盆儿都没有。”
“我又不在前院,摆它干嘛?”李青走到椅前坐下,“这大过年的,不宫里待着,在来我这儿做甚?”
朱瞻基说道:“过完这个年,海运就要正式开始了,江南市舶司,以及各地方官儿,一下子估计也应对不过来,我想去南方看看。”
“军队没问题了?”
“嗯。”
“你父皇的意思呢?”李青又问。
“已经征求了他的同意。”朱瞻基道:“父皇让你和我一起去。”
李青纳闷儿:“用得着我吗?”
“父皇是这样说的。”朱瞻基道,“他说海运一开,势必滋生腐败,尤其是在最初的时候;
此外,还有藩王、勋贵等复杂因素;
父皇是怕万一有人对我不利。”
李青好笑道:“没必要这么小心吧?”
“我也这么觉得。”朱瞻基无奈道,“但他这么安排,我能有什么办法?”
顿了顿,“现在我接管了军队,六部的意见相当大,为了避嫌,我只能带些厂卫过去,父皇的意思是让我先接手南京事务,顺便……肃清吏治。”
“原来是要搞事情啊!”李青笑了,“不过,南京也确实该搞搞事情了,自迁都以来,那里几乎成了三不管,官员腐败肯定严重,估计官绅勾结也不在少数,
开海在即,必须得先把这股邪风压下去。”
李青问:“什么时候动身?”
“正月初六。”
“成,没问题。”李青点头,“还有别的事儿吗?”
朱瞻基想了想,“父皇近些日子气色不太好,你给他开些滋补的药吧,内阁和六部的侍郎,大概要三月初才能回来,我们再一走,他就更忙了。”
“好。”李青起身道:“药不能乱开,得先诊病才能治病,我们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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