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怕,朕不是在说你。”朱佑樘安抚李浩。
“呵,呵呵……”李浩笑得很不自然。
李青眉头微皱,他敏锐意识到又来一个混吃混喝的,今儿可能吃不饱……
少顷,
锦衣百户走进来,拱手道:“皇上,借一步说话。”
“不借,就在这儿说。”朱佑樘沉着脸说。
百户纠结半晌,只好退而求其次,放下佩刀,又上前两步,贴近朱佑樘,附耳耳语了两下。
朱佑樘:(??`??Д????)!!
他猛的跳起来,闷头往外冲。
李浩一脸莫名其妙,讷讷道:“青爷,皇上这是……咋了?”
“谁是你青爷,咱俩有关系吗?”李青白了他一眼,抄起筷子就是造,跟饿狼似的。
这时候不多吃一些,一会儿人多了,一盘菜能分到几口?
再说,本就只有两个人的量,四个人吃,能吃饱吗?
李浩脸上一热,讪讪小声解释:“青爷,我身后是永青侯府,要是只有我一人,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带皱眉的,你能理解对吧?”
李青不理,埋头狂造。
“青爷你慢点儿,皇上都还没吃呢。”李浩也是服了:这厮咋老是在作死边缘徘徊,他是咋活这么大的啊?
李青依旧我行我素。
“你可真是爷!”李浩悲愤又心累,跟着这厮,何愁不被砍头。
他颓然靠在椅背上,满脸生无可恋。
累了,就这样吧……李浩仰脸望着屋顶,不再言语。
过了会儿,朱佑樘去而复返,一同进来的还有朱见深。
“老,老舅?”李浩惊诧。
朱佑樘盯了李浩一眼,目光中有些许复杂。
“闲来无事,过来坐坐,没想到皇上也在,真是……我来的不巧了。”朱见深呵呵笑着说。
李浩心中发紧,忙起身道:“老舅,我跟你说个事儿。”
说着,不由分说,拉着朱见深走了出去。
朱佑樘没拦着,目送二人出了客堂,这才坐下,一看火锅,顿时傻眼,“我肉呢?”
“肉在身上。”李青咕哝一句,靠在椅上满脸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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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
“老舅你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李浩催促。
朱见深失笑,“有那么邪乎吗,皇帝我又不是没见过,是个很温和的人,不打紧。”
“架不住有人往枪口上撞啊!”李浩急道,“我是走不了,我要能走,一刻都不想多待。”
“没事儿,老舅我是皇商,在宫里相熟的人很多。”朱见深道,“跟皇帝,也能说上两句。”
李浩一脸呆滞,讷讷道:“老舅你这皇商挺……挺牛的哈?”
“那是,摊子铺的极大。”朱见深笑呵呵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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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神医是如何跟永青侯的儿子认识,并在一起的啊?”朱佑樘不解,“据朕所知,永青侯就这么一个儿子。”
李青张口就来,“沈家扩张太凶,未来生产定远大于销售,担心货物砸手里,我为安他的心,为他找了个出路——跟金陵李家合作,因此认识了李小侯爷;
至于他来京师,也是看中了我在商业的能力,想跟着我学习一下,叫我青爷,则是为了奉承,我这人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性子倔,脾气臭,得小心伺候着。”
谎言说多了,李青脸都不带红的,十分自然。
“这样么……”
“你不信?”
“没,没有,”朱佑樘忙摇头,这件事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他不想再惹李青不快。
他也听出,对方这是在点他呢。
朱佑樘深吸一口气,趁着没外人,他决定拉下脸,认个错。
“那个…李神医,朕并没有那个意思,之所以那般说,实在是……唉,”朱佑樘叹道:“群臣逼迫太甚,朕只是想找个托词,也是话赶话赶到那儿了,抛开一切,单论你医好了太上皇,朕也不会加罪于你。”
“这件事,是朕不对,你别往心里去。”朱佑樘苦笑道,“朕只是想来个缓兵之计,真没有那个心思,退一步说,就算你医不好,朕也不会牵连你,真心之言。”
皇帝都如此,李青也不好再得理不饶人,点点头:
“我还是那句话,我会尽心尽力,争取一年之内让娘娘怀上皇嗣。”
“如此最好。”朱佑樘放松下来,笑道:“对了,李神医叫什么啊?相识这么久,还不知你名讳呢。”
“李长青。”
“李长青……嗯,好名字。”朱佑樘赞了句。
他并未多想,‘李青’那个名字本就不稀有,甚至可以说大众化,何况,这又不是完全一样。
这时,朱见深、李浩进来。
朱佑樘本能起身,屁股刚离开椅子,猛然想起父皇嘱咐,便又坐了下去,招呼也不打。
“呵呵……皇上,李神医,叨扰了啊!”朱见深笑呵呵道。
李青没吭气。
朱佑樘忙道:“哪里哪里,这是李神医的家,朕也只是个客人罢了,无需客气。”
老舅果然没吹牛,这皇商……也太牛了吧?老舅威武!……李浩心安的同时,又感到震惊。
他本以为自家的生意都快天下无敌了,不想,今儿老舅给他上了一课!
——天外有天!
连皇帝都给面子,这摊子铺的是有多大啊?
李浩都不敢想。
不过,他现在不怕了。
常言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老舅的面子上,皇帝也不会治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