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韩湘兰依然心存侥幸的时候,李中易也是极有耐心的熬她,积跬步至千里,终于彻底摧垮了她的心房,令她心甘情愿的俯首臣服。
“爷,请您尽管吩咐,老奴虽肝脑涂地,也一定办到。”朴万羊被熬得实在吃不劲了,除了获得李中易的谅解,他别无求生的途径,不如俯首称奴算了。
李中易翘起嘴角,微微的一笑,他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朴万羊虽然不知道他最终要的是什么,却毕竟明白一个道理:他朴万羊有可能玩得过李某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
朴万羊的直觉异常敏锐,李中易故意引而不发,一定是藏有不可告人的终极目标。
“老朴啊,吾先去更衣,回头咱们再好好的聊一聊。”李中易起身的时候,朝韩湘兰使了个眼色,韩湘兰露出会心的笑意,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不辱使命。
李中易满意的走了,韩湘兰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她一定会把他的真实意图,完完整整彻彻底底的转达给朴万羊知晓。
朴万羊见李中易走了,不由暗暗的松了口气,整个家族有救了!
韩湘兰学着李中易的样子,坐到茶桌边,浅浅的一笑,说:“朴老执政,请坐吧,万事好商量。”
朴万羊原本就是人精,他缓缓起身,深深一揖,毕恭毕敬的说:“韩夫人面前,哪有老奴的座位,老奴岂敢造次?”
韩湘兰微微一笑,朴万羊的如此知情识趣,怎么就生了个那么不成气的犬子呢,世事实在是难料呀。
一念及此,韩湘兰下意识的摸了摸尚未显怀的小腹,她暗暗告诫自己,腹中的龙种出生之后,一定要好生教导,绝对不能重蹈朴浩那个败家子的覆辙。
既然朴万羊以奴仆自居,韩湘兰也真没和他客气,任其佝偻着腰,戳在她的面前。
韩湘兰轻声道:“高丽太祖十年进士,朴公比我家相公可有文化多了啊。”
朴万羊听出话锋不对,心里暗骂韩湘兰故意给他挖坑,面上却不敢马虎大意,小心翼翼的答道:“老奴不过会写几个字而已,哪里敢于主人相提并论,请韩夫人莫折煞了老奴。”
韩湘兰抿唇轻笑,朴万羊不愧是个标准的政治动物,虽然骨头有些软,心甘情愿的作了丽奸,精明劲儿却丝毫不见少。
“我想请教一下朴公,不知朴公对高丽国未来的政局走向,有何看法?”韩湘兰也不想把圈子绕得太远,李中易那边还有正事待办,拖久了反而显出她的无能。
“国中虽然形势未完全稳定,但老奴坚信高丽必是主人的高丽。”朴万羊既然投靠了李中易,他比谁不乐意见到高丽王氏复辟,如果整个朴家能够度过难关的话。
道理其实是明摆着的,朴万羊已经是高丽国的执政,平日里又得罪了不少的高丽豪们和权贵,除了李中易继续掌权之外,换作是任何人改朝换代,都绝对没有他朴家的好果子吃。
“我家官人一向夸赞朴公是个聪明人,今日细谈之下,果然如此。”韩湘兰故意顿了顿,轻声说了一番话,朴万羊立时吓得面如土色,紧接着却大喜欲狂的双膝跪地,颤声哀求韩湘兰,“还望夫人成全美事,老奴将来必不忘夫人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