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阳郡王府,以前是李中易的坚定盟友,如今,却是他的铁杆臣下。君臣父子,三纲五常,万万错不得滴!
李中易扭过头去,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试炮的队伍那边,毕竟,在没有火绳*枪的时代,青铜火炮对于以步制骑的战略,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点药。”随着试炮队正的一声令下,长身管青铜炮的药室导火线被点燃。
李中易尽管已经见过无数次类似的场景,却依然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的盯着逐渐烧短的导火线。
然而,天公不作美,导火线燃烧进了药室之后,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虎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拱手道:“禀主上,燃烧药没爆,此皆臣之过也。臣请前往查看。”
李中易摆了摆手,冲楚雄扬起下巴,楚雄随即会意,他快步走到距离最近的传令官身前,低声嘀咕了几句。
传令官随即拍马奔了出去,不大的工夫,一名高丽奴隶在刀枪的胁迫之下,步履蹒跚的走向那门未炸的青铜六磅炮。
“岳丈啊,科学的实验总是会出现伤亡的,不管是您亲自去查看,还是派手下人去查看,皆不合适,明白么?”李中易这话就很有些重了,李虎赶忙恭身请罪,“主上教训的是,臣下老糊涂了。”
李中易摇了摇头,说:“岳丈,您不是老糊涂了,而是观念还没转变过来,依然怀有恻隐之心。要知道,培养一名合格的炮军士兵,花的心血和成本,皆远远大于养活二十名普通的士兵的开销。别的且不去说它,单单实弹练习的开销,就不是一笔小数目。我曾经多次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高丽奴们,你对他们再好,也都是喂的白眼狼罢了,转过身去,就会狠狠的咬住你的喉咙。不管是临阵作战,还是平日的训练,流的必须是敌人或是奴隶们的血,而不是咱们自家袍泽的血,懂么?”
楚雄默默的看着李虎,心里却在暗自叹息不已,主上绕了这么大的弯子,归根到底,目的就是保护李虎和他属下的工匠。
李中易曾经说漏了嘴巴,把工匠概括性的称为技术员,楚雄成天守在李中易的身旁,耳濡目染之下,倒比旁人知道更多的新名词。
李虎心里明白,李中易的谆谆教导,其实是为了他好,他赶紧作揖道:“多谢主上的教诲,臣下再不敢大意,视自己和工匠们为儿戏。”
李中易满意的点了点头,高高的翘起嘴角,说:“我和岳丈您都是武臣出身,也都看不惯文人士大夫们的那股子酸味,还都爱和工匠们打交道……”
谁料,李中易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大地随之颤抖,耳膜一阵剧痛。
李虎一边捂住双耳,一边暗暗后怕,若是方才他本人去查看火炮未炸的缘故,如今只怕是已经被炸得血肉横飞了吧?
等现场的烟雾散尽,李中易举起单筒望远镜,定神仔细的一看,却见到处都是零碎的人体器官,简直是惨不忍睹!
“岳丈啊,还真的是好悬呐!”李中易抬手指着一条被炸断了的大腿,扭头望着李虎。
李虎猛点头,惶恐的说:“多谢主上的救命之恩,臣下真的不该起恻隐之心。”
李中易叹了口气说:“岳丈啊,实验总会出现各种伤亡的状况,不可能完全避免的,更不能怪我心狠手辣。我送您一句话:与其死贫道,不如死道友,再明白了吧?”
“臣下真的明白了,心服口服。”李虎捡回一条命,哪里还敢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