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领着两万汉军铁骑,马不停蹄的跑出了地斤泽,扎营于横水川河畔。
精锐的斥喉,被撒出去两百余里,目的是监视叛军和契丹人的动静。
按照作战计划,宋云祥现在应该已经遇上了耶律休哥的主力大军,两军正在对峙之中。
李中易并不急于去找宋云祥汇合,要知道,宋云祥率领的是整个西北地区,最精锐的汉军主力,单单是火炮就超过了四百门。
如此庞大的重兵集团,粮草又十分充足,只要宋云祥不是因为大意,中了契丹人的埋伏,足以把耶律休哥拖住。
地斤泽里的几万叛军,只要利用得当,完全可以充当奇兵使用。按照事先的计划,李中易打算先解决了他们,再腾出手去收拾耶律休哥。
地斤泽内的绿洲和水源地,并没有被破坏,但是,近十万叛军三天之内必定断粮,只能杀马充饥了。
几万张嘴巴,都是要吃饭的,地斤泽附近除了汉人的坚固城池之外,哪来的那么多粮食?
不夸张的说,整个西北地区,乡军都被动员了起来,郊外也都采取了坚壁清野的措施,所有的粮草都集中于城池之中。
在这种国战的局势之下,叛军即使想纵兵抢劫,也是无粮可抢。
说白了,大汉朝立国已经五年了,西北的杂胡依然人心不稳,李中易必须痛下决心和杀手,彻底的解决西北边疆问题,才能腾出手去专心致志的北伐。
李中易估摸着,近十万杂胡还有几万匹马和骆驼,他们还可以撑一段时间。
时间尽在李中易这一边,他远远的躲出了地斤泽,就是不想被杂胡们找到决战的机会。
敌进我退,敌驻我停,敌退我驻,恰好是李中易此时此刻的真实心态。
半夜,李中易接到一个消息,叛军首领拓拔安怀派人来请降。
李中易问斥喉营副指挥薛义:“是从哪里找到的来使?”
薛义大声禀道:“是臣下营里的甲队袍泽,在大营的西边发现的来使。”
李中易凝神想了想,当即下令:“马上拔营,连夜向北边转移。”
随着李中易一声令下,两万精锐铁骑摸黑收拾好行装,快马加鞭的转移了营地。
途中休息的时候,李中易召见了拓拔安怀派来的使者。
使者名叫拓拔敞,他一见了李中易就嚷嚷道:“汉人的皇帝何其无礼?岂有路上见使者的道理?”
带刀亲牙们见拓拔敞如此无礼,就想涌上前,好好的教他做人。
李中易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你们请降是假,摸清楚我军的方位,觑机偷袭或是决战才是真正的想法吧?”
拓拔敞心下大骇,面上却装出很无辜的样子,嘟囔道:“汉人太过狡诈多疑,好人少。”
看着拓拔敞气急败坏的样子,李中易心里舒坦得很,开心的笑道:“不瞒你说,朕的胆子很小,很怕和你们决战,心里就惦记着一件事情:离你们越远越好。不过呢,等你们把马和骆驼都杀光了,吃尽了,嘿嘿,朕不费吹灰之力,就割了你们的脑袋筑京观,省了多大的事儿?”
李中易耍的是阳谋,根本就不怕拓拔敞知道,既不藏着,也不掖着,直接把他的计划说得很清楚。
“皇上,罪臣等三十余族长和长老,深知罪孽深重,甘愿自裁。”拓拔敞双膝跪地,狠咬牙关,抛出了叛军的条件,“只是,妻小无知,还请皇上高抬贵手饶了她们的狗命。”
李中易摸着下巴,笑眯眯的说:“你们三十几万人谋反,成了就是西北王,输了只死三十几个人,这算盘珠子拨得贼溜啊。”
拓拔敞心里苦极,所谓的三十万部众,不过是反汉之时虚张声势罢了,却被李中易抓住了把柄。
“皇上,不敢瞒您,算上老人、女人和小孩子,也只有九万八千多。”拓拔敞的心里苦涩之极,自从李中易崛起于西北之后,党项人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李中易看了看天色,笑道:“你回去吧,告诉他们,战马、弯刀、硬弓全部交给朕以前,朕不接受你们的请降。其实呢,你们还是有路可走的,比如说,攻取夏州之后,就有粮草了。另外,你们把九万人全部撒出去打草谷,还愁没有粮草?”
“来人,传朕的军令,即刻启程,兼程向北,争取早点渡过屈野川。”李中易压根就没瞒着拓拔敞的意思,直接把去向说的一清二楚。
“皇上......”拓拔敞急得直冒热汗,汉人皇帝的用心实在是险恶之极。
现在整个西北地区,都进入了戒严状态,乡村都坚壁清野了,人口都转移进了城里。
这种时候,叛军如果能够抢劫到粮草,怎么可能主动投降呢?
叛军看似有四万多战士,实际上,严重缺乏攻城战的准备。别说攻打州城了,就算是小小的县城,他们也是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