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孩儿一直坚信,皇兄会顺利回来的。我简单收拾一下,三日后就动身,免得惹来别人的猜疑,那反而不好了。”李中远嘴上说的是别人,心里其实是在担心皇子们的母妃,对他起了猜忌之心。
换句话说,李中远越是在京城里拖延,皇子们的母妃,就越会怀疑他想谋取大位。
皇子们的母妃,和嫡亲的皇兄,能一样么?
迟早要走的,迟走绝对不如早走!
李中远下定决心之后,马上就说:“母后,人心隔着肚皮。大兄既然暂时不在了,我这个亲弟弟,还是躲出去避避风头为好。等大哥回来了,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请旨回京住上几年。”
知母莫若子,李中远就知道,他如果不这么说,薛太后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他走。
果然,薛太后怒道:“你皇兄仅仅是失踪而已,他们就敢如此欺负你我母子。哼,等你皇兄回来了,我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李中远心里明白,皇兄回来了,非但不会处置了这些重臣,反而会更加的重用他们。
毕竟,亲弟弟再亲,李中易也不可能把皇位传给李中远。
朝廷重臣为了皇位的嫡脉传承,居然敢逼迫皇太后,单单是这一点,李中易必定会很欣慰。
薛太后抱着李中远的胳膊,千不舍得,万不舍得,终究还是叫李中远给哄停了眼泪。
“母后,您可一定要拿稳了主意,皇兄那边一天没有确切的消息,您一天不能松口,让任何一个皇子监国。”李中远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怕亲娘犯糊涂,小声的给予了提醒。
薛太后冷笑道:“你皇兄也是我肚子里掉出来的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除此之外,除非我死了,谁都甭想跳出来监国。不然的话,怎么对得起你皇兄的一番心血呢?”
李中远心下大快,忍不住抱住了薛太后的腰,亲热的说:“娘,您实在是圣明啊!”
薛太后心里明白的很,只要不危及到皇帝的权柄,李延清、左子光和李云潇绝对会站在她的身后,替她撑腰。
谁敢真正的逼宫,薛太后就敢下令,剁了他们全家老小的脑袋。
李延清、左子光和李云潇,担心的只是李中远罢了。既然李中远要走了,薛太后也就没有了任何的心理包袱了。
大约两个时辰后,李琼领着内阁的相公们,递牌子进宫请见。
薛太后心里明白,今日没有召见群臣,不意味着永远可以不见群臣。丑媳妇儿,迟早要见公婆的。
李琼他们来见薛太后,肯定是为了垂帘听政的诏书。
名不正,则言不顺!
皇帝不在的情况下,由内阁的三位相公,集体奏请太后垂帘听政。经过三请三辞的流程之后,薛太后秉政,也就名正言顺了。
不过,内阁也有手段制约薛太后。国家的大小政务,不经过内阁二相的签押,就不是正经的诏令,下边的官员们有权力拒绝执行。
所以,从制度上,就形成了互相协商,彼此妥协的框架。
薛太后的心情不好,辞了第一次,就称病不出了。
李琼心里明白,皇帝亲妈这是闹脾气了。但是,值此国疑之际,任何一个皇帝的忠臣,都必须把李中远逼出京城,就藩成都。
皇帝失踪,内阁和政事堂合署议事,薛太后垂帘听政的消息,几乎在一夜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很多人彼此聚在一起,商量今后的应对之策。
小周后这里,由于左子光的消息封锁,一直风平浪静,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何莲月那里,左子光也交了底,叫她勿须担心,她男人的权位稳如泰山。
这何莲月早被左子光从身到心,彻底的征服了,左子光说啥,她自然就信啥。
实际上,就算是有疑心又如何?男人们的事情,她何莲月即使想插手,也是白费工夫。
甄氏倒是有些心慌,急急忙忙的来见何莲月,把皇帝失踪的各种传言,告诉给了何莲月。
何莲月微微一笑,淡定的说:“左郎说过了,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平日里该怎么玩,现在还怎么玩。”
甄氏毕竟不是何莲月,她小心翼翼的说:“我听说,皇长子要监国?”
何莲月瞥了眼甄氏,平日看她不出,遇见了大事,甄氏就慌了,这还是那个胆识过人的中建伯夫人么?
“甄姊姊,只要我男人的位置坐得稳,管他是谁来监国呢?”何莲月轻描淡写的解释,倒叫甄氏安心了不少。
甄氏和何莲月,都是靠着左子光撑腰的女人。只要左子光不倒,她们管那么多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