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进击的曾布(1 / 2)

王珪死了,死的如此富有戏剧性。

以至于原本对王珪还在喊打喊杀的太皇太后和御史台的御史们,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处置的好?

毕竟,人死了啊!

死者为大,有些东西,似乎不该再计较。

可问题是,无论是宫中的太皇太后,还是御史台的乌鸦们,都是要面子的。

尤其是乌鸦们,脑回路一直在大宋以异于常人而著称。

哦,你死了,一了百了,就这么算了?

那我们算什么?

我们这些日子的辛苦怎么办?

天下人会怎么看我们?

会不会觉得是我们污蔑了左相?甚至是冤枉了左相?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以后说话,岂不是就失去说服力了?更会被人怀疑业务能力不行!

乌鸦只是这么一想,就根本睡不着了。

做御史,最重要的是公信力。

没了公信力的御史,和路边的野狗没有区别。

想明白这些后,御史们不再犹豫,继续开始写弹章,继续攻仵和弹劾王珪。

死了就想让乌鸦们放过?

想多了!

痛打落水狗,才是乌鸦们最擅长也最喜欢做的事情!

最妙的是,死人不会还嘴,更不会辩驳!

正好,王珪死的如此富有戏剧性。

御史言官们,那里还不知道要拿着这个当突破口?继续往王珪身上泼脏水?

他是被气死的?

很好!

羞愧至死,可见就算是这个罪臣,心里面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是何等的丧尽天良!

不然,他为什么会被气死?

能被气死,就足以说明,我们这些御史没有说错!更说明,公道自在人心!

看,百姓们都知道,左相王珪,于国无一是处!

而宫中的太皇太后,就更加憋闷了。

她回到保慈宫,左思右想,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王珪就这么死了!

这是她最不舒服的地方!

老身都还没有治罪,你居然就敢死?

反了!反了!

尤其是当这个爱面子的太皇太后想到,要是这个事情就这么算了,传到天下州郡,知道原委的或许还会体谅她这个太皇太后为政不易,为国受屈。

可那些不知道的人,该如何议论?

赵煦在殿中所说的话,更是不断在她脑子里回荡。

“左相乃是父皇股肱,不可深贬啊!”

六哥才八岁,尚且知道左相王珪乃是大行皇帝生前重用了十几年的股肱髃臣,不可深贬,以免让大行皇帝蒙受识人不明,用人不当的污名。

现在,王珪就这么死了,而且死的如此富有戏剧性。

这要传到偏远军州,那些不明事理的措大耳中。

他们会怎么看?

会不会有人展开联想,甚至觉得王珪是被她这个太皇太后逼死的?

大行皇帝尸骨未寒,就逼死人家生前重用的宰相!

太皇太后越想越不对。

于是,立刻派了粱惟简去通知学士院里的曾布,命曾布在集英殿中待诏。

当然,她打着的名义是:为天子读书而询学士。

……

对曾布来说,过去这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是他人生的又一段快意时光。

不仅仅得到了太皇太后的信任,时常召见他,咨询他春秋经义的事情。

朝堂上,也发生了让他欣喜的变化。

新君即位,受大行皇帝遗命,要废除市易法、均输法,还要把堤岸司拿出来扑买。

这样,当年他曾布曾子宣背刺一手提拔他的王安石的事情,就不再算错了。

这叫有先见之明,也叫坚持正道。

乃是君子行径!

于是,当年的事情,非但不能再成为他的政治负担,也不可能再有人来指责他背信弃义。

大行皇帝都已经觉得市易法、均输法错了,特地留给新君来废除,要当成恩典,普降给天下臣民。

难道还能有人比大行皇帝还英明?

所以,此时的曾布,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只差去看遍汴京花了。

于是,当这个下午,曾布再次被召唤到集英殿时,他是带着对未来的期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