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李青开口说：“天快黑了。”

裴仙珏听得一愣，赶紧看手机时间——天色一直阴沉沉的，所以她没察觉，但手机时间不会有错，现在已经快下午6点了。

“我们居然在村子里停留了这么长时间……”裴仙珏觉得吓人，“幻觉症状会不会变得更严重？”

风翎想了想，说：“生物不是永动机，这些狐妖总会有饿的时候，累的时候，失去警惕的时候，它们不会一直躲下去，我们找个地方过夜，晚上看看情况。”

裴仙珏心想：其实你是懒得继续找了吧？

空气逐渐变得湿冷，雾气渐重。

一过6点，天色暗得很快。

四人在村里兜兜转转，再一次转回到摆着神像的老柳树旁。

风翎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笑脸石像时的心情，当时有惊奇，有欣喜，可现在再看这张笑脸，只剩被嘲讽愚弄的不悦。

皇甫妙妙拿出露营帐篷。

裴仙珏将附近破屋里的柴垛拖了过来，生了一团火。

风翎走到石像旁边，拍一拍圆圆的笑脸，接着敲了敲石桌的桌面，然后握住桌腿，用力向上抬。

李青终于看不下去了，出声问她：“你想干什么？”

风翎沉默了两秒，回道：“我试试能不能搬动它。”

李青眼角直抽，“……这就是一块大石头，地上露出来的只是一部分，整个雕塑至少上千斤。”

“你早说嘛。”风翎撇了下嘴角。

在旁边烤火的裴仙珏叹气：“其实我刚才也想过能不能搬动它，要是能把雕像带出迷宫，那些污染值高的监察员就都能治好了。”

说完小声嘀咕一句：“也不知道好汉现在在哪，如果能找到他，就能降低他的污染值了……”

这时，远处传来男人畅快的笑声，好似在吆喝着什么。

裴仙珏难过地叹气：“唉，不能想啊，又出现幻觉了，我又听见好汉的声音了。”

风翎微愣，“我也听见了。”

两人相视一眼，立即去看李青。

李青蹙眉望向远处，入夜后的雾气中隐隐有鬼火飘浮，笑声从光亮处断断续续传来，但这声音是不是来自梁舟，他无法确定。

“你们要去查探情况吗？”李青皱眉道，“我要提醒你们，有些妖怪擅长模仿人言，你们听见的声音可能是他，也可能不是他。”

话音刚落，那笑声更大，伴随东西的摔砸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皇甫妙妙警惕道：“白天一直没声音，现在闹这么大动静，会不会是陷阱？”

风翎却来劲了，“你和道长留在这儿，我跟裴副队过去看看。”

她提起斧子直奔笑声的方向，心想总算有点儿意思了。

裴仙珏急忙跟上。

她没有风翎的夜视能力，走不了太快，正犹豫要不要点火照明，发现前面的路突然变亮。

抬头一看，树上竟挂着一串灯笼。

原来不是鬼火，是灯笼。

这串灯火指引出藏在乱树林里一条隐蔽的小路，顺着小路一直走进树林深处，她们看见树林里，一个男人正和一群狐狸举杯畅饮。

不是梁舟还能是谁？

裴仙珏喃喃：“是不是幻觉……”

“不是。”风翎停住脚步，语气肯定地道，“是他。”

起点的运营官让我多画点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