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苍老的声音的主人似乎已经洞穿了自己的意图,苏留背后已经冷汗直流,心里却十分沉静:“老和尚无欲无求,无嗔无喜,武功已然通神惊鬼,我却在红尘中滚摸打爬,心有所惑,只为借那一卷佛祖手书一观,绝不损伤。”
那苍老的声音沉默半响,低声诵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小施主身在宝山却不自知,阿弥陀佛。”
也不知道他怎么变化动作,只觉得一掌普普通通平平推出,似是空的一般,劲力全无。
苏留却蓦地一沉,少林居然还有如此高手!
这般若掌的功夫造诣,竟然已经到了似空非空的境界。
当下苏留心思沉定无比,双手蓦地扬起,玄阴破脉,掌影幻化万千,正落在身前的“空”中。
“走了,老和尚!”
双掌一触,这空荡的虚空仿佛有千万斤巨力,将苏留推了出去。
苏留却借力后掠,整个人如腾云驾雾一般飞出窗外。
他在空中惊鸿一瞥,只见那老和尚老态龙钟,双手合十,浑身气息却有说不出的微妙玄机。
这一下倒飞出数丈,苏留落地却极轻,才发现藏经阁的那扇窗不知何时已经关上,苏留深吸一口气,最后深深的看了浩瀚古朴的藏经阁一眼。
如果跟鹿鼎一样的局面,再来三个澄观,苏留也有把握对付。
只是,这个老和尚武功之高,实难揣测。
“有这等高手坐镇,自己哪里还有机会。”
当即循原路悄悄回了禅房,李莫愁竟然跟小龙女相似,卧倒绳上,浅浅睡着,苏留一推门,她便醒转,也算是磨练古墓派轻功的一种方式了。
两人连夜,下了上去。
行至山脚,苏留才悠然一叹,回头看了眼雄震嵩山的少林寺,对着李莫愁叹道:“没想到藏经阁里有个老和尚,武功之高不输五绝,不知道跟当年重阳真人相比如何。”
李莫愁嗤笑一声说道:“王重阳当年可是论剑夺魁,真正的技压天下。”
苏留倒是有些好奇,这小妞儿一路以来,多有贬低重阳真人,这次却怎地不再贬低重阳真人了,果然李莫愁接着说了一句:
“不过他还顶多算是第二,本门祖师婆婆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要说没有得到这九阳神功,苏留心里没有遗憾,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一本秘籍,对武道裨益,实在难以衡量。
不过,既然九阳神功既然已经不可能再取得,自己在两雕位面接下来那一门绝学的计划,就万不容失。
心里计划一番,苏留微微一笑,看向百般无聊的李莫愁。
少林寺,藏经阁。
此时已是响午,阳光借着那扇古窗投射了进来,肉~眼可见的灰尘在空中极其缓慢地浮动。
那年轻的知客僧此时正自对着面前的一个老态龙钟的灰袍老僧深深地行了一礼,面上露出了钦佩敬服的神色。
灰袍老僧拈须微笑,笑意慈悲,枯指状若拈花:“觉远啊,你可知我为何不把佛祖真迹与他。”
年轻和尚皱着浓眉苦想了半响,方才答道:“那位施主恭谨有度,难道是资质竟跟觉远一般愚钝,不可教化?”说完,对着灰袍老僧人咧嘴憨厚一笑。
老僧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是也并非如是。”
还年轻的觉远呆呆的看着身前的这位不知年岁更不出世的老师叔祖,迷惘道:“弟子愚钝,实在不知。”
老僧幽然叹了口气,双眼微微眯起,面色肃然,双手合十向着空中那高悬的那一轮炽烈,沐浴日光,此时暴烈炽~热的日光,只道和煦寻常。
“并非是那位施主不可教化,那位施主天赋灵姿之高,恐在当年重阳之上,只是胸中的一股凶杀戾气贯穿天日,只怕得了经书有所成就之后,天下无人能当。”
觉远和尚好奇自忖:“经书自是教化世人向善积德,师叔祖怎么又说那位小施主得了经书后凶杀天下,怪哉怪哉。”
抬眼一看,只见那灰袍老僧周身上隐隐然有淡淡金芒浮动,不沾凡尘,气息更是宛若佛尊金刚度化世人,枯槁双手合十喃喃道了一句:“杀机伏心,业障已生,一念慈悲,一念成魔,阿弥陀佛,佛不度魔。”
觉远和尚表情呆呆愕然,有些不解也不再问,也站在窗边上学着老僧一般仰望烈日,只觉的极热极烈,宛若九阳当空,喃喃念道:“阿弥陀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