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

律香川苦笑道：“青龙会的龙头说的话，真的是很有道理，你跟老伯一定是同一类人。”

“哦”

苏留道：“老伯怎么说？”

律香川忽然停下了吃饭的动作，他好像在缅怀，说的特别慢：“老伯说过很多话，我都觉得很有道理，也都已经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只有一句话，我跟老伯想的不一样。”

苏留坐的很端正，喝了一口酒，问道：“什么话？”

律香川温和道：“世上总没有解不开的死结，人也不必永远怨恨嫉妒别人，对不对？”

对，人本来就不必怨恨嫉妒别人。

这也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问苏留这样特别的问题。

苏留很有兴趣的问道：“然后呢？”

律香川叹道：“可惜老伯不这么认为，他一直跟我们说：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唉”

他摇头，重重的叹息，猛地管了一大口酒。

“唉。”

苏留也叹气，无奈道：“老伯的儿子孙剑是我杀的，你舅舅陆漫天好像也是我杀的。这好像已经是死结。”

律香川居然很沉静的回答：“是。”

苏留问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你舅舅死在我手里，你心里没有一点怨恨？”

“有。”

出人意料的，律香川很坦诚的承认了这一点。

苏留冷笑道：“那你还说这样的话？”

“因为这是大局，天无二日，大势之下，分久必合，江湖也是该有一个新的主人了。”

律香川伸出手虚按了按，其实这个动作很多位高权重的人都喜欢做。不过他忽然觉得在苏留面前做这样的动作好像有些不妥，又收回了手，转而并指，指了指苏留。

他目光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我，江湖的主人？”

苏留此时已经吃完了饭，在小口的喝酒。

这个人好像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无论自己喜欢什么，他都知道。

律香川喝完了酒，连脖子都有些红，他的话却多了起来：“所以我觉得老伯应该放下一些成见，青龙会跟孙府，只要展开合作，只要两家合作，整个武林都将掌控在我们手里。可惜了”

可惜的当然是老伯不肯合作，老伯要报复。

所以苏留一定要杀了老伯，死结才能解开。

啪啪。

苏留开始点头、鼓掌，律香川却愕然，不解。

苏留耐心的解释道：“尽管你做错了很多错的事，但是你终于说对了一句话。”

他好像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对律香川道：“我不杀你了。”

律香川眼睛里阴翳之色渐渐的浓了起来，他道：“还好还好，看来我终于不必死了。现在酒饱饭足，是不是该去找女人了？”

苏留道：“女人当然要找，而且要足够美丽。”

律香川笑了起来，他每次笑起来就有一种很温和谦雅的感觉。

苏留深深的看着他，冷笑道：“一定要像蝴蝶一样美丽。”

律香川的笑容好像已经凝固在他那儒雅的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