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留摆了摆手,只笑道:“和尚,你无相劫指练得不错,只是不得神意,失了根本。”
鸠摩智嗤之一笑,竖掌道:“小僧武功不及阁下万一,阁下这般武功,该在中原武林大大的有名才是。”
他心思急转,心想此人既然早就来了,却能不被自己发现,轻功必然已经达到极骇人的地步了,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来历,目的何在。
苏留微微一笑,却不回答。
鸠摩智垂目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宽厚手掌,脸上浮现一抹深深的忌惮神色,道:“施主的指法好生了得,怕是有不下一甲子的苦功在上边了。”
苏留淡笑道:“大师你的拈花指与燃木刀法也有七成的火候了,唯一所欠者是七脉本我真力与无相真气不能完美融合而已。”
“这”
鸠摩智听得竟然呆住了,这些话苏留不想叫人听见,只用传音入密的法子将声音束成了一线,送入他耳中,其中控劲之难,却还不是最难得的,最难得的便是苏留一言道出了他一身武功的症结之处。
瞧着鸠摩智脸色急变,骇然不语,那老夫人心里暗暗称奇:这吐蕃来的和尚一身武功已经臻至绝境,神态倨傲,不把人放在心上,对这个年轻人态度却显然不同,这人什么来历?
此时两边心里都各有打算,不想就此撕破面皮,鸠摩智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苏留一眼,好像要将他的样子刻在脑子里也似,终于跟着侍女去了。
老妇人想到了什么,左右吩咐一声,玉~面神拳顾人玉受伤不轻,手臂脱臼,那江玉郎便领着助拳的群豪退了去,此间只剩下苏留与她两人。
苏留背靠在一棵古柏上,懒懒道:“阿朱姑娘,你好啊。”
那老妇人眼神惊异,道:“公子你也好啊,公子怎么认出我来了?”
苏留笑道:“你的易容术堪称完美,但是跟他动手,便露出了第二个破绽,鸠摩智大概也看出来了。”
那老妇人双手一抹,手上果然多了一张惟妙惟俏的人皮面具,此时她声音也不经掩饰,终于不复苍老,变得清脆好听起来,奇道:“公子,第一个破绽之处却在哪里?”
苏留道:“易容术之精要,改变人的形体容貌,声音姿态,但是你却不曾想过,这世间哪有身上带有清幽香气的老婆子。”
阿朱一愣,俏面登时一红,只道:“今日总是承公子的情,多谢你相救解围了。”
此时她不再佝偻着背,背脊挺直,身材好像一瞬间便修长婀娜了起来,只有那满头银丝,足下却矫捷的很,径自走向厅内,做一个请的手势,道:“公子远来是客,进来喝杯茶罢”
苏留缓步入厅坐定,笑意盈盈的问道:“阿朱姑娘,你可认得一个好汉子,叫做萧峰么?”
阿朱一愣,却踟蹰不语,心里只道:“这人眼力极高,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易容,但是好生没头没脑,难道是萧峰的朋友,那可是我家公子的大敌,且试探下他的来历。”
她心思灵动,反道:“公子是哪里人士,萧峰反出中原,现在是契丹南院大王,跟我们慕容氏可没什么干系。”
苏留微微一笑,阿朱在说谎,可逃不过他的眼睛。天子望气术不但能窥人气机,便连人的呼吸、心跳、血流内息种种变化,全部细查入微。
在提及萧峰的那一瞬间,阿朱的心跳便滞了一滞,苏留心里了然,看来其间还有曲折事情发生。
阿朱道:“萧峰打杀了数位中原武林名宿,虽然反出了中原武林,但是罪大恶极,下个月初八,就要在聚贤庄召开武林大会,正是为了萧峰之事,我家公子也正是为此奔波。”
苏留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么。”
萧峰性子磊落,重情重义,把中原当做了自己的家,断然不会下此狠手,多半还是他那老爹在背后推波助澜,主导事情的发生。别人家都是坑爹,这位倒好,胡搅蛮缠,坑起儿子来毫不含糊。
阿朱瞧着苏留沉思,善解人意的等了半响,才道:“公子请喝茶,敢问公子是我家公子的朋友么?”
苏留回过神来,面前阿朱露出了一小截皓腕,如凝霜雪,倒得七分满的茶水,才收了手回去。
“你家公子怕是恨不得生吞了我。”
苏留心里哂然一笑,口中叹道:“确实是故交好友,我久在海外,中原武林的事情却多有不知,阿朱姑娘你为我说说罢。”
阿朱奇怪看了苏留一眼,果然有一股出尘的气质,好像是蓬莱世外的仙人,一见便能看出与常人的不同来,当下也不敢怠慢,便为苏留科普起近年的武林掌故来。
阿朱说的仔细,苏留也仔细听着,不时的点头微笑,终于对这个江湖有了大致的了解,心理却想:既然慕容复不在,倒是百无聊赖,这燕子坞参合庄空有奇花美景,除去一个大轮明王,没什么看得过眼的高手,倒也没什么意思。
“罢了,晚上就去那还施水阁瞧瞧。”
苏留心里笃定,面上却只是平静微笑。
阿朱说得半响,突然道:“公子是什么时候认得我家公子的?”
苏留微微一笑,举杯浅饮一口,道:“我是慕容的至交好友,所以对他的事情才无所不知,你家公子三四年前曾经受过一次大创,损耗颇多,连头发也花白了,是也不是?”
阿朱这小姑娘机警的很,有意无意的要来套自己的底,他便撩~拨逗弄一番。
阿朱果然怔住了,心道:公子三年前在大理遭遇大敌受挫,整个人消沉了许多,但是闭关不久之后,功力便大进了,这桩事情,是慕容一脉最大的秘密,便连阿碧都不太清楚,他怎么知道的!?
她美眸睁大,看着苏留,此时苏留脸上淡淡的微笑,仿佛充满了一种神秘的感觉。(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