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的苏,挽留的留”
“苏留,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是你能使出这样剑法,绝不该在江湖里籍籍无名。〈[“
燕南天摇头轻叹一声,转面向他,终于郑重地道:“你确实有资格叫我出剑。“
此时江别鹤已经脸色沉寂如死水,慕容复也愕然失神,他们两人各怀鬼胎,一个无时不刻想着如何生吞活剥了苏留,一个就要借燕南天的神剑杀人,只是计策落空,心里不免阴郁难过。
江别鹤甚至已经从苏留的这一剑中品会到绝望的感觉以他的武功,要向苏留寻仇,纵然练上一辈子的武功也不见得能敌过这轻描淡写的一剑。
燕南天郑重对待苏留的样子,震慑住了所有人,慕容复额前青筋直跳,江别鹤双手几乎要将自己的椅子把手生生的捏断。
他已经在心里想过苏留的修为会高,可能的乎一流高手的水准,却怎么想也想不到他居然能与燕南天分庭抗礼。
甚至一剑迫退燕南天,更叫燕南天不得不出剑相对,这件事情只要宣扬出去,足叫苏留这个名字轰动江湖。
在这个江湖里,高高在上的被人默许当做“神“一样的人当然不多,除去了移花灵鹫两宫宫主各有神功所向无敌之外,燕南天无疑也是江湖里岿然不动的神像。
只要是神,必定是寂寞的。
当今江湖,能叫燕南天侧目多看一眼的人都已经很少,少林寺玄寂玄难两位大师如何出身少林,身在要位,当然也能算是声望盛隆的江湖名宿,但是燕南天至多对他们点头微笑,而苏留,却能叫燕南天从心里认可他,不看年岁的将他当做一个同等级别的对手。
苏留淡笑道:“名气对于我来说,不咎于浮云,能寻着一个难得的对手,才是人生一大乐事,请。”
燕南天也道:“请了。”
两人举酒邀饮,毫不客气的一饮而尽,酒坛子随手掼到了地上,摔得粉碎,酒尽剑意不尽,燕南天出了口气,大笑道:“虽不尽意,却也痛快的很。“
苏留大有深意的瞧了他一眼,轻飘飘的掠回了座位之上,留下一席议论之声。
铁心兰奇道,“魔刀宫,魔刀宫,既然叫做魔刀宫,宫主为何却不用刀,反而用剑“
苏留淡淡道:“魔刀一出,血流天下,这一位却不是该杀之人。”
铁心兰听着心惊,吐了吐丁香小~舌,合着燕南天在苏留眼里也只是“不该杀”之人。
“苏老大的刀法根本不必去看。“
小鱼儿目光一闪,道:“即使不看魔刀宫的刀法究竟怎么样,我们的苏老大也已经是神一样的人了。“
他灵机多变,人却并不讨厌,纵然谄笑,说的却也是实话。
从未有人有资格做燕南天的对手,只有神可以。
从未有一刻,叫小鱼儿对除去燕南天之外的任何一个人这般心折敬服。
小仙女与阿紫两人的美眸之间,亦是绽放出无边的光华,但闻美人叫英雄折腰,强大的男人对女人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毒药
要说她们即时芳心暗许,那是不能,但是却免不了在芳心之中种下了奇异的种子,尤其是苏留道心种魔魔种散出来的气息,叫人无形之间,沦落着迷。
阿紫芳心窃喜,几乎要跳起来,苏留有这样的武功,她还怕丁春秋做什么,只管扯起魔刀宫的虎皮,这天下也任她横行了。
段正淳也举杯恭贺,道:“苏宫主能与燕南天燕大侠分庭抗礼,武功果然凡入圣了。”
苏留只是淡淡笑道:“神剑诀的威力,可远不止此。”
不管怎么,大理一方与苏留算是没什么解不开的仇怨,也有意的交好,四大家臣纷纷举酒相祝,气氛热烈,反倒是王语嫣垂不语,情绪却有些失落。
她的智商绝对在水准之上,能识得百家武功,更已经算是见识渊博,但是她能看得清楚慕容复的出手套路,燕南天的神剑诀与苏留的酒剑不尽之意,完全看不明白,这便是慕容复与苏留之间存在的差距了,她心里不愿接受,却也不得不承认,两人基本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对手。
何况慕容复为这英雄大会奔波数月,花费心力不知多少,今日获利者却不是他,只怕是又要郁闷了。
自苏留这信手一剑后,英雄大会也失去了意义,草草结束,少林寺的僧人先行告退离去,玄慈方丈下少室山,怕也不是小事,众僧不敢稍有耽搁,直奔擂鼓山而去,薛慕华也联合了函谷八友中的其余几位,朝着天聋地哑谷方向去了
轰动。
数十年来,江湖次这般轰动。
九月初八河南聚贤庄英雄大会,几乎是二十年来江湖里的英雄豪杰来的最齐的一次,游氏兄弟是北地大豪,聚贤庄占地极广,能容纳万千人,也被挤得水泄不通。
但是这些人全部都只能算是英雄大会的配角而已,甚至连正道之少林寺与移花宫、灵鹫宫都只能沦为配角,真正轰动天下叫人口口相传的只有漠刀宫苏留这五个字。
魔刀宫。
前一日魔刀宫的宫主苏留还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但是九月初八英雄大会之后,他连败移花宫,破解灵鹫宫主的得意手段生死符,早已经正式跻身于天下顶尖高手之列,甚至有好事者已经将苏留与燕南天并列称为“剑尊刀皇”
尽管没有人见过苏留的刀法。
但只为了万众之前两人斜指南天斗酒藏剑平分秋色的那一刹,亦或是燕大侠微微动容亲口说的一个好字。
夜,凉夜,今夜不知有几人无眠。
月明星稀,朗空漠寒。
距离聚贤庄十里外的清风亭,地处幽静,周遭荒郊古道,清寂幽冷,这样的月色下,却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凉风中等候。
斗酒已尽,剑意不尽,这个高大的汉子怀里抱剑,手里举着酒坛子,靠着残亭,身边还摆放着几个空空如也的酒坛子,难掩萧瑟落拓之意。
苍凉如水的月色之下,有一袭月白长衫凌空掠来。
正是苏留乘风踏月而来,他人未到,淡然幽雅的声音却先到了:
“我该叫你燕南天大侠,还是叫你南天大侠路仲远“
亭中等着的人正是日间与苏留斗酒看剑的“燕南天“,他独自靠着亭柱,对月饮酒,听着了苏留所言,手上动作一凝,叹道,“我就是燕南天,你若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传言路大侠与燕大侠是过命的交情,为了对方,甚至连死都可以,今天我总算是见识到了。“
苏留淡笑道,“只不过我却不想找燕大侠的麻烦,只想跟他一起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