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红衣不干了。
若说旁的事情,盛红衣兴许为着大局考虑,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地盘,为了能顺利的离开这里,她还是会忍一忍的。
可是,这居然明晃晃的当着她的面抢她的钱啊?!
抢钱如抢命!
那她绝不会忍了。
当下,她脸色一冷,眼中已是有了淡淡的一抹杀意:
“为什么?”
对方抬了抬头,似完全没有注意到盛红衣的表情变化:
“没什么,因为你是人修!”
盛红衣长吁一口气,垂下眼掩饰了一下:
“那行吧,多少!”
若是这个缘故,那她只能认了。
魍原前辈说,人修确实可能贵一点。
“三千阴元石!”
什么?!
“你是抢钱?”
盛红衣再抬眼,杀意已是更加浓郁。
刚刚她见到那么多鬼修都进城了,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价格。
若是贵个百倍,她兴许就咬咬牙认了,然而这可是贵了千倍。
离谱!
离了大谱。
守门的女子耸耸肩:
“你爱进不进,下一位。”
盛红衣:“……你!”
她刚才居然同情这帮人!
居然为这帮子人的自立自强而高兴?
可能自己刚刚真是眼瞎了。
盛红衣自然不让,那守门的女子也没有扒拉她,而是站起身,选择绕过她:
“嗯,你是纯净魂体?不要钱不要钱,请进!”
盛红衣:“……”
阿兰吓死了,这哪儿行啊?
她虽然反应慢了点,但是,多日相处,她和盛红衣已经是好友了,她朋友不进去,她哪儿敢一个人进去。
再说了,没看红衣全身都泛滥着杀意么?
阿兰不知别人能不能清晰的看出来,反正她看的挺清楚的。
红衣全身乍然冒出一层黑乎乎的气,凝在她身上,越发的厚实,随时随地,好像都会从里面冒出一个张牙舞爪的家伙和面前这位守门的鬼差打起来。
“我我我……想等一下,我朋友还没进去呢!”
阿兰用手指点了点盛红衣。
“朋友?”
那女鬼差怀疑的扫了盛红衣一眼,得到盛红衣讥诮一笑。
怎么?你有意见?
女鬼差耸耸肩,不置可否,越过了阿兰,一抬头,便看见了季睦。
盛红衣看的很清楚,那女鬼差看到季睦之时,眼中陡然冒出一道光。
盛红衣眼神倏然眯了一下,她怎么觉得那光是……绿色的?
“原来是位公子,来来来,请进,绿枝,这有位公子,你带他进去,好好安顿!”
盛红衣:“……”就离谱。
她脑子里除了离谱想不出别的话。
季睦难道不是人修?
修为还与她相仿。
除了性别不同,没有任何不同。
待遇却是天壤之别。
阿兰困惑的来回在盛红衣和季睦身上看了一眼,然后低头用手轻柔的摸了摸小团的魂珠,好像在让它稍安勿躁,不要捣乱。
季睦显然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只是,怎么说呢,亲灵体质的人,对好恶是有明显的感知力的。
门口几位守门的女子,作为鬼修,全身并无让人不适的污秽之气,反倒隐约带着一丝正气。
在幽冥界这么久,他早就学会了辨别。
这样的鬼修,是少见的,他们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修炼的鬼修。
很难得。
要知道,幽冥界这种地方,形同一个巨大的泥潭。
走捷径的鬼怪魂灵多了去了。
泯灭良知的事情,干得人多了,也不足为奇。
但其中若是出现出淤泥而不染的,那就显得极为珍贵了。
尤其幽冥界,对于女修,更加的不友好,她们会走的更加的艰难。
他瞥了一眼盛红衣。
平日出手果辣的师妹今天只是气呼呼的站在一边,用她的讥诮眼神死亡凝视这个女鬼差,想必也是出于这等考量。
这轻不得重不得,着实难办。
“不了,道友,我们确实要进城,但我的师妹和妹妹得跟我一起走!”
“你看,进门费能不能少一点。”
想了想,季睦朝女鬼差绽开一抹笑。
他也是没办法,只是看到这几个女鬼差,让他陡然想起以前在玄尘门同各宗师妹相处的笨拙经历。
他总是表现不好,于是,回来后若是被师父知道,也总脱不开被师父他老人家揪着耳朵骂:
“木头啊?笑一下会不会?你看到她们笑一下嘛?真要打一辈子光棍?”
其实,季睦一点不排斥打光棍啦,但他突然想起了师父对他的要求。
于是,下意识的笑了一下。
这一笑,当真如春花绽放,不仅是那女鬼差,便是关注这边的好些女鬼怪,都愣住了。
盛红衣:“……”
这年头,她已经混到需要师兄靠美色救她了。
真是,笑什么笑啊?
平日也没见对她们笑的,最多脸色温和一些,现在对陌生人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她不理解。
橙若,也就是女鬼差,内心已经在欢呼雀跃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种直面冲击,谁能受得了啊。
她太喜欢了,这位公子,温文儒雅,气度非凡,又会舞剑,完全就是她的梦中情郎该有的模样。
“不,不用了,你们都进来吧,绿……绿枝,你守在这里,我带……几位贵客安置一下。”
“我叫橙若,公子请进。”
绿枝:“……好。”
盛红衣:“……”
啧。
算了,她破罐子破摔了。
她一言不发跟在季睦身后,心中安慰自己。
只要不让她付钱,师兄美色,算什么?
走在前面的季睦突然打了个喷嚏,橙若连忙关心的问:
“我们这里寒凉,公子可要注意保重身体。”
……
盛红衣看了阿兰一眼,见阿兰眉眼温和带笑,同平日没什么两样。
盛红衣默默收回自己的眼神,难道只有她觉得肉麻?
她左顾右盼,选择不将注意力放在这两人身上,惹不起难道躲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