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娘子!”
河岸边,牛车都还没挺稳,刘季便迫不及待跳下车,一边激动大喊一边往山坡上奔,那欢喜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中举了!
秦瑶闻声从大门走出,刘季一看见她,眼睛唰的一亮,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来回挥舞。
秦瑶心里咯噔一下,公良缭还真给他回信了?
刘季像是知道她在怀疑什么,来到跟前气还没喘匀,立马说:
“娘子,先生说他已出发,粗略算算这封信寄出的日子,也就是这两日,先生就要到了!”
屋里休沐的大郎兄妹四个也跑了出来,一个个脸上花一道白一道的,手里还拿着面团样的东西。
刘季疑惑问:“干什么呢这是?”
“做月饼。”三郎期待的举起自己手上那一团面,盼着阿爹夸自己。
刘季看着手里的信,心情极佳,也不吝啬的冲三郎竖起大拇指,“不错不错,多做些啊,到时候先生来了拿些给先生吃,让人家尝尝这乡下的美味儿。”
三郎顿时便笑开了,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应下,扭头立马跑回厨房,让阿旺继续教自己弄馅料。
门口还站着三个,刘季挥挥手,“去去,多做些,做好吃些。”
大郎暗暗观察瑶姨的神情,见她没什么表情,这才领着二郎四娘回去继续做月饼。
这月饼是个精细物,明日便是中秋,全村也没几家舍得做。
只因为那面粉需要磨了又磨,至少五遍,才能磨出可以做月饼的细细面粉。
加上今年麦子遭虫害产量降低,麦价极高,要不是家里有底气的,谁舍得为了那两口月饼折腾这一通。
当然,秦瑶主要是馋的。
去年中秋在干什么她已经不太记得,但好像是没过中秋这个节,也没吃到月饼。
今年恰好有空,族学也给了三天假让学生们回家过节,四娘在磨坊里看见刘大福家的在磨细面粉,得知对方要做月饼,从没吃过月饼,却知晓这肯定是个好东西的小姑娘立马跑回家里来,跟在秦瑶屁股后面说想吃,一家人这才对月饼这东西动起手来。
只能说刘季回来得巧,又叫他赶上了。
先前吃西瓜都没排到第一茬,刘季好一通抱怨,今日又见家里人在做月饼也不通知自己,捂住心口,幽怨的看了秦瑶一眼,痛,太痛了!
秦瑶不看他那作怪的样子,不太信任的把刘季带来的信打开来看了一眼。
信上是几行写得极潦草,但又极漂亮极具风骨的字迹。
若说刘季是找人仿造的字迹,秦瑶是不信的——整个开阳县的书生都仿不出来这字中蕴含的强烈个人风格。
光是看见这字,秦瑶眼前便不由自主浮现出公良缭那张看似严肃,实则眼眸中全是谑色的脸。
癫、狂,是秦瑶对公良缭的第一印象。
而纸上的字,也透露出了主人这样的人格特征。
“你是怎么做到的?”秦瑶将信递还给刘季,好奇追问道。
她让阿旺送的信,至今没有回音。
而刘季没有阿旺这个信使,怎么能跨越齐家的层层拦截,送到公良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