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北贫瘠之地,怎么会有这么精细的点心?
刘季暗搓搓的观察秦瑶,她吃着蛋糕缅怀着什么,或许是从前,亦或是她的家乡故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探究。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根本不在乎他的探究,无视之。
刘季的目光也越来越放肆,探究之意明目张胆。
他越想,越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一下子实在是想不出来,这股不对劲到底来自何处。
人是活生生的,容貌也没变化,反正绝不可能是精怪变的。
等等!
她有上乘武功和无可匹敌的力量,干嘛还要逃荒?
记忆忽然闪回到他第一次在县城衙门口见到她的画面。
那女子垂着头,含着胸,因衣衫单薄,秋风寒凉,瑟缩跪坐在角落里,身上全是麻木的绝望,了无生气。
瞧着,就像是时日无多的样子。
但那双眼睛抬起来时,却还有着一丝坚韧的动人光彩。
也就是因为这双眼睛,刘季这才动了恻隐之心,跑回家借来牛车,将她带回家。
心想着,有这样的一双眼睛,这女子应该是能承受住苦难的人,兴许能留下来。
后来那坚韧又脆弱的双眸,就再也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肆意张狂、自信睥睨,雷霆手段的悍妇秦瑶。
初时,他只顾着震惊惶恐,以为她本性如此,自己让她羸弱的假象欺骗。
这哪里是什么小白兔,这根本就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可今日今时再想起来,那短短两日的空缺,怎样都无法将这个人前后变化衔接起来。
刘季想得出了神,等回过神时,余下的大半锅蛋糕,已经全部进了秦瑶的肚子。
她舒服的躺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眯起,看着院落上空的蓝天飞鸟,满足的打了个浅浅的嗝。
刘季当即便忘了刚刚的猜测狐疑,只记得生气了。
“娘子,你都吃光了?”刘季眼睛把屋内四周都看了一遍,确定她不是把剩下的蛋糕藏起来,而是真的吃没了。
秦瑶嗯呢的慵懒应声,白眼睨着他,“是的,我一个人,吃光了。”
一副你想怎么样的挑衅神情。
看得出来,心情极好,才会这般嘚瑟。
刘季一时又怔住了,鬼使神差问了句:“你在家常吃这个蛋糕?”
秦瑶颔首,还补充了一句:“如果能再来杯奶茶,那就更完美了。”
刘季微微皱起眉,“奶、茶?”
恕他没出过几次远门,不曾去过她西北老家,只知道奶是奶,茶水是茶水,从未听过把这两样混在一起的奶茶是什么玩意儿。
秦瑶切了一声,“土鳖,这样的好东西你没喝过,我真替你感到遗憾。”
突然想到自己在末世也喝不到,在这里更是喝不到,秦瑶面上笑容忽然一僵。
土鳖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