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宿的新县令醒了,温老仆提着热呼的早膳来到衙门后堂。
“秦村长,大人命小人拿了些吃食过来.”
老仆话音突然中断,只因为看见了后堂案几前不合时宜的一幕,一双老眼骤然睁大。
他口中的秦村长,懒散盘腿坐在铺着棉被的案几上,衣衫不能说不整齐,只能说十分凌乱。
在她身后,是一手拿着小镜给夫人照看,一手拿着发梳手法娴熟梳头的刘举人。
此等房中夫妻亲密恩爱之景,突然出现在光明正大的后堂之上,温老仆没有一丝丝的防备,一时间僵在门口,不知是进是退。
夫妇两闻声望过来,双方对视,夫妇二人目光坦然,反倒觉得他奇怪。
秦瑶与刘季入内,拜见县令大人,还没拜完就被喊起。
一路喊到大门口,确定对方已经无法再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才停下来。
食物的香气飘来,刘季这才依依不舍放下自己的小镜,用小木梳把头上碎发梳整齐,与娘子一起美美用餐。
跟随老仆来到主院花厅,新主人刚来还没有布置,只有待客桌椅一套,花架一对,温昌黎正坐在主位等候,看气色已是恢复过来。
秦瑶一把将刘季拽起来,拱手一拜,“大人,既然您已经安全了,那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村中还有许多事务要忙,先告辞了。”
其实这礼刘季心里是十分欢喜的,不是因为那什么寓意,只是觉得这玉成色好,肯定值钱。
万万没想到,厅内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温昌黎觉得自己这个礼物相当用心,暗暗期待着收礼人的反应。
事实上,这是刚刚去了后堂回来后,温昌黎匆匆换的一对玉佩。
秦瑶已经走出去四五米远,刘季赶紧追上,不满抱怨,“娘子,你这又是唱的哪出?人情是人情,谢礼是谢礼,就算拿了谢礼大人肯定也还记着咱们的人情呢,你又何必装清高不要我看那对鸳鸯玉佩成色蛮好的,寓意也好,能值十几两银子呢.”
不过话说话来,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昨夜嘹风山上,多亏了人家自己才能安然无恙。
温昌黎给老仆使了个眼色,老仆会意,将今日一大早便去准备的谢礼端到秦瑶夫妇面前。
能吃饱饭,秦瑶就很开心,示意刘季别总照他那张脸了,过来吃东西,吃完好见县令大人,早办完事情早回家。
秦瑶轻叹一声,站起身来,认真道:“禀大人,不是不满意,只是举手之劳,配不上这样的重礼内心惶恐罢了。”
“这、这是早膳,村长请先用早膳,一会儿小人再来,大人已醒,等会儿再来领二人去见大人。”
但是!暗暗瞅一眼身旁丝毫没有动容,甚至还有点嫌弃的恶妇,他只好死死摁住自己的手,保持沉默。
听见这话,刘季眼珠子瞬间瞪得老大,不愧是你啊秦瑶,以退为进,高!实在是高!
温昌黎一怔,见秦瑶把礼物推了回来,一副坚决不要的模样,心下很是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