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德笑着摇摇头,他和蒂法都看出了那位女佣在撒谎,本来还以为只是耍小手段,没想到对方胆子这么大:
“你瞧,我就说那个女佣有问题,我们都被她耍了。”
他对蒂法说道,蒂法也没有太惊讶,而是露出笑意。
“我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了?”
帕索洛先生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
“我以为自己身体很好,并认为提前立下遗嘱是对自己的诅咒,所以一直没有动笔,没想到忽然就心脏病发了......我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的孩子们,为了遗产打起来了?”
“不不,那位先生和那位女士很融洽,是你的女佣快和他们打起来了。”
夏德将几个小时前见识到的事情说出了出来,帕索洛先生听到以后,因为情绪的激动,连灵魂都变得有些不稳定:
“哦!我对她这么好!甚至连工钱都是普通女佣的两倍!她居然、她居然......”
“我们会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如果您想要口述遗嘱,我想这位女士也会帮您去办。”
夏德冲蒂法点点头:
“所以,以帮你代办遗嘱为代价,我们取走那只石俑,可以吗?”
老人的灵魂立刻点头:
“当然可以,哦,我真的没想到,我都死了,居然还能碰到这种事情。人们不是常说,死后就可以安宁了吗?”
他捂着脸试图想要哭泣,但这个不知为何驻留下来的灵魂,却没有这种功能。
征得了棺椁主人的同意,两位女术士一抬手,用咒术打开了棺椁,取出了那只作为陪葬品的石俑。蒂法记下了老人口述的遗嘱——比克帕索洛拿全部财产的十分之五、珍妮·帕索洛拿十分之三、剩下十分之二捐给创造教会,并承诺会帮他代为执行。
而夏德等到对方口述完遗嘱后又问道:
“虽然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而驻留下来的,但我想,你应该也想要离开吧?”
老人点点头,颓丧的看了一眼墓室:
“我死之前,真的是以为死后就能完全摆脱一切烦恼,没想到死后也得不到清净。我接受自己的意外过世,毕竟人总是要死的,但死后碰到了这种事,可真是让人沮丧。”
“我有项能力,可以通过接触你的灵魂,来解放你。但在你离开前,我想询问些问题,有关格蕾斯·怀特小姐和海伦·布莱克小姐的事情。”
【死亡之门】也可以让灵魂直接步入真实的死亡,但这样却无法接触驻留下来的灵魂的执念,夏德只对恶灵才会用【死亡之门】。像这样正常的灵魂,用【指引死亡】的力量送走会更好一些。
灵魂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真是意外的问题啊,年轻人,你想知道些什么?”
“你没有感觉这两位女士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么您只需要回答我两个问题就好,今年22岁的海伦·布莱克小姐,在11年前没有了姐姐。那么那位格蕾斯·怀特小姐过世时,是几岁?”
“22岁。”
西米尔·帕索洛先生给出答案。
“很好,那么你是否认识已经过世的格蕾斯·怀特小姐的长辈。”
帕索洛先生的灵魂居然露出了笑意:
“年轻人,你抓住了重点,很不错,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发现这奇妙的小秘密。”
夏德微微眯起眼睛:
“死于1842年的格蕾斯·怀特小姐的长辈,不会姓布莱克吧?”
那灵魂微微点头:
“我答应过别人会保守这个秘密。年轻人,女士们的秘密,可不是那么好探究的。”
说完便不再言语,显然是不打算再透露任何的信息了。而夏德也按照约定,使用奇术【指引死亡】触摸了对方的灵魂。
散发着暧昧不明的灰色光芒的手,触碰到了那发光的灵魂,随后灵魂生前一幕幕的画面在夏德的眼前闪过。与那些负载着超凡力量的知识相比,凡人一生最重要的几幅画面,对夏德来说没有什么压力。
只是,当面前的灵魂化作光点消失,夏德眼前也恢复正常时,他在最后一幅画面中,居然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纱裙的姑娘。
她风尘仆仆的站在公寓前的台阶前,像是旅行归来,而身后的仆人则提着两只手提箱。那天的天气很好,似乎是初春的时节,海伦·布莱克身上一袭黑色的长裙,头上是点缀着黑色黑色鸢尾花的米色宽沿帽子。
她微微向着画面外点头,大概是和记忆的主人打招呼。明媚的阳光下,这位面容颇为不俗的女士,美的像是初春时节最为娇艳的花。
夏德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什么时代的记忆,但他可以确定,那个腰间挂着半只红蝶挂坠,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姑娘,和他在上一纪酒会上遇到的十三四岁的黑裙姑娘的脸型,几乎完全一致。
身上的气质一点也不像是活了几千年的老人,她仍然像是当年的少女,俏皮又有些羞涩。就如同,当年在酒会上,最后与夏德进行告别时一样。
“原来真是她们......”
【惊喜吗?】
“有一点。”
蒂法见夏德已经谈完了,便走过来将那只石俑递给他。虽然是陪葬品,但石俑并没有直接接触尸体,在稍微清理过后也不是很脏。
仍然有些感慨的夏德,手掌摩挲了一下那只冰冷石俑的底座,又借着银月的光芒看向那些刻纹,残篇只有两句话:
“死亡......”
两位女术士已经退出了墓室,只剩下蒂法站在夏德的身边。黑发女仆小姐看着月光下,夏德的侧脸,唇纹明显的嘴角上翘流露出笑意,而夏德轻声翻译到:
“死亡的重任,将会落于能够看穿死亡之人的肩上。那是......”
最后几个单词有些模糊,夏德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
“那是,拥有死亡之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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