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珈蓝紧张的不行,甚至抓着自己的衣裳下摆,用力往下扯。
仿佛下一刻蒋庆之就会上来拉扯她的衣裳。
“我能信任你吗?”蒋庆之问。
“不是侍寝?”窦珈蓝脱口而出。
这娘们脑子里在想什么呢?蒋庆之满头黑线。
窦珈蓝讪讪的低头,然后抬头,“从锦衣卫大门出来的那一刻起,我便是蒋家人。”
“如此,今夜你和我一起出门。”蒋庆之看着她,“其实,我更看重你的能力。”
你很让男人心动,但,你是个美貌和智慧并重的女子啊!
这个暗示,让窦珈蓝不禁昂首挺胸。
蒋庆之把目光转过去,暗自赞道:真特娘的累啊!
夜色深沉。
街上兵马司的人懒洋洋的在巡街,手中的灯笼在夜色中散发着散漫的光晕,随着晃动,就如同是百鬼夜行。
军士们发着牢骚,说什么这个月的钱粮又被克扣了,再这般下去,还不如去干苦力。
“昨日有数十兄弟被拉去修宅子,那家人宽厚,吃饭时一人有一块肉,三指宽的肥膘,啧啧,咬一口满嘴流油……”
“娘的,别说了,肚子饿。”
一群人没发现两个黑影悄无声息的从自己的后方穿过。
虎贲左卫的营地,值夜的军士在嘟囔。
“李老六,老子睡一会,你盯着。”
“睡吧睡吧。”
过了一会儿,李老六眼皮打架,抱着长枪也睡了。
至于值夜,这是京城,数十年来屁事没有,值个鸟啊!
蒋庆之看着这一幕,对自己的决定再无疑虑。
崔元说他站队武人,蒋庆之竟然不怕士大夫们鄙夷和敌视,认了。
不是他蠢,更不是他大义凛然。
而是两年后,俺答大军就要兵临城下。
随后倭寇越演越烈,俺答在草原令大明头痛不已。
女真此刻不打眼,再过数十年,李成梁养虎为患,努尔哈赤渐渐成了气候……
要想把这些地雷排掉,军队的强大必不可少。
身后,窦珈蓝轻轻捅了蒋庆之一下。
几个军士都睡了。
不远处有个洞,蒋庆之轻松钻进去,等了许久没见窦珈蓝进来,回身看去,不禁捧腹。
窦珈蓝羞恼的在磨蹭……她被卡住了。
蒋庆之上去帮忙,把她拉了过来。
许多时候,大,不一定是好。
营中,巡营的军士不见踪迹。
文恬武嬉啊!
蒋庆之摇头。
到了圈禁那些军士的地方,看守的军士……
人呢?
卧槽!
蒋庆之不禁目瞪口呆。
窦珈蓝却是司空见惯。
蒋庆之准备进去,窦珈蓝拉住他,近前低声道:“公子,半夜容易引发骚乱。”
“能一起为陈集闹事的军士,乱不了!”
蒋庆之拍拍窦珈蓝的手,等她松开后,就进了房间。
窦珈蓝按着刀柄,浑身绷紧,准备在里面骚乱时接应蒋庆之。
等了许久没动静。
窦珈蓝心中纳闷,就探头看了里面一眼。
十余军士,一个小旗官跪在那里。
前方,蒋庆之负手而立。
“我要真话。”
“小人……”小旗官商丛亮低头,“小人说的便是真话。”
“陈集身为百户官,根本就无需去干活。如此,他哪来的怒火?没有怒火,酒后为何要杀王新田?难道他疯了吗?”
蒋庆之冷冷的看着商丛亮,“武人被打压多年,哪来的勇气去杀文官?”
“小人,小人……”
“我打听过,陈集在军中名声不错,义气无双。义气无双……”蒋庆之盯着商丛亮,“让我来猜一猜,麾下兄弟被文官欺凌,忍无可忍动了手。陈集义气无双,果断出手为麾下出头……我把这叫做背锅。”
商丛亮低头。
“小人无话可说。”
“一个义气无双的百户官,可会滥杀无辜?”
“一个义气无双的百户官,可会在杀了无辜之后,毫无愧色?”
“这一切,你等可以瞒过不在乎武人死活的那些文官,却休想瞒过本伯!”
“您是……”商丛亮抬头。
“我家公子,长威伯,蒋庆之。”窦珈蓝进了房间,眼中忧色重重。
若是问不出反转局势的证据,这些军士中但凡有人反水,把蒋庆之夜探虎贲左卫的消息传出去,崔元借此弹劾,蒋庆之的麻烦大了……
商丛亮猛地低头。
叩首。
“人,是小人杀的。”
这话恍若雷霆,令窦珈蓝狂喜看向蒋庆之。
蒋庆之负手看着商丛亮。
“看,此事,热闹了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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