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们这次的命运要改变一下了!
当然镇上主要干部都跟肖裕军关系密切。
比如说果汁厂厂办副科长张斐丽的公公、云社镇党委副书记周健齐,也是云社镇仅次于党委书记汪兴民、副书记兼镇长范春江之后的第三把手,跟肖裕军的关系也很密切。
不过从顾培军这里,萧良可以先将怀疑对象直接锁定到范春江的身上,可以断定范春江至少在这一刻知道他是被陷害诬告的,甚至不惜亲自下场帮肖裕军擦屁股。
见萧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顾培军却替他着急,问道:“现在除了各村都在加强排查,镇上还将联防队的人手都安排下去布控,你怎么还跑回云社来了?”
萧良重点还是进攻顾雄的心防,摸着下巴,跟顾雄说道:
“范春江是云社的坐山虎,明知道谎言很快就会被戳破,却还不惜颠倒黑白栽赃说车祸是我抢夺方向盘所致,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他们害怕我回到镇上,拿到那份他们误以为被藏匿起来的材料举报他们;二是范春江他们对布置搜捕这事,掌控力没有想象中那么强,说不定镇上现在就有人反对范春江如此大张旗鼓,才叫他们不得不夸大其词。顾站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顾培军思量着萧良的话,顾雄很是意外的打量起萧良来。
萧良刚到云社工作,顾雄就退休了,就打过两次照面,刚才在前面的批发部都没有认出来,他对之前的萧良当然没有什么了解。
不过,顾雄在基层厮混了大半辈子,见过的角色不少,却难以想象眼前这个小青年被人陷害诬告强奸未遂,好不容易逃出来,又明明知道云社这边对他布下天罗地网,他不仅敢一头撞进来,还能如此冷静的站在这里分析问题。
萧良从容镇定的神色,也感染到顾雄。
说实话,顾雄刚才一阵后怕,就是担心萧良不甘心被陷害诬告,冲动做出些什么,然后将他儿子顾培军拖下水。
他刚才沉默着不说话,就是想着怎么稳住眼前这个青年。
萧良又问道:“刚才顾站长说那两个小混混是肖麻子找来纠缠隋警官的,这是不是说明隋警官到云社后,并没有按照肖麻子的节奏走,说不定还发现不少疑点,才叫肖裕军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有,隋警官能这么快找你们了解情况,是不是有可能有人在背后指点迷津?”
“我是听说隋警官一到云社就着手调查你案子的疑点,有点令肖麻子乱了阵脚;至于有没有人给隋警官指点迷津,只要没有公开站出来,就没有太大的意义,”顾雄看着萧良说道,“果汁厂的材料,培军可以再给你一份,你直接拿去交给隋警官,你的事情应该没有那么难说清楚。”
见顾雄还是一心想着将顾培军撇出去,萧良只是笑了笑。
直接将材料交给隋婧,只是萧良备选的下策;他甚至都没有那么迫切想去联系省第十四干休所,也不想急着将他爸、他哥拖进这件事情里来。
他现在也不会满足于拿到顾培军手里的那份材料就行,还要将顾雄、顾培军父子都“拖”下水。
一方面他想要将云社的水进一步搅浑,想要及时掌控云社的动静,没有顾雄、顾培军父子的帮助不行。
另一方面,他这次除了想将肖裕军这些人送进去,之后他接下来还想接手南亭湖果汁厂。
顾培军作为南亭村党支部副书记能不能跟他捆绑在一起,区别极大。
重生回到九四年,仅仅是将肖裕军这些人送进监狱、洗清嫌疑,就够了?
就算坐实肖裕军这些人陷害诬告、侵占集体资产的罪名,最终能判他们几年?
也许都不用两三年,肖裕军这些人他们就能通过减刑、保外就医等手段从监狱出来。
凭心而论,除了肖裕军争强斗狠、腐蚀官员外,还是很有些经营头脑的。
肖裕军很早就走出云社到县里闯荡,开过服装档、建材经营部,跟人合伙开砂石场,积累了一些家底。
南亭村上任党支部书记八九年中遇车祸去世,肖裕军攀上范春江等人的关系,才回到南亭村担任党支部书记,把持村属南亭湖果汁厂,侵占、转移集体资产,还以南亭湖果汁厂的名义,大肆从云社镇信用社挪用贷款。
不过,肖裕军肆意侵占、挪用钱财,也没有都用于挥霍,而是在云社之外进一步经营了好几处产业,发展都还不错。
也就是说,就算他们这次能成功将肖裕军送进去,就算叫他将这几年从南亭村侵占、挪用的资产都吐出来,也没有办法将肖裕军真正的彻底扳倒。
等肖裕军服刑两三年后从监狱出来,他手里不仅还掌握着这个年代令普通人瞠目结舌的巨额财富,在云社乃至在狮山县同时还有一批被他腐蚀过的官员占据着一些关键职位。
到时候肖裕军不仅可以轻易的东山再起,甚至还有能力找到他们打击报复。
这是萧良他甘愿看到的?
萧良想要真正的报仇雪恨,让肖裕军这些人真正的付出代价,当然不可能仅仅是将肖裕军他们送进监狱就够了;更不要说他家想要从两年前的前市委书记陈富山案阴影中摆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