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学东级别没有周康元高,但作为强势市直部门的副职,此时的地位还是超然的,生怕周康元听不出萧良最后一句的威胁,打着哈哈添油加醋的说道:
“我们过来调研,也是了解情况,企业有什么问题以及困难,市县都会尽可能帮忙解决。小萧同志你说这话,好像是我们赶过来喊打喊杀似的。周县长可没有要将你们赶出狮山的意思啊!”
萧良看着顾学东不掩杀机的笑脸,再看周康元的脸色越发阴沉,他却是平静的说道:
“周县长对环境保护的重视,是真真切切将对人民负责任的态度放在心里。这点,我是非常认同的,内心也是焦急,才更迫切想要解决果汁厂目前存在的这个问题。”
周康元脸色阴晴不定的看了萧良一眼,转头看向汪兴民说道:“肖裕军案我也有所了解,前任遗留下来的责任,确实不能都怪罪到继任者头上,只是问题还是要解决。果汁厂的污水排放问题要如何得到有效的整顿、整治,你们镇上先研究一个完善妥当的方案出来!”
周康元不管内心是怎么想的,还是将问题先丢给云社镇党委,让云社镇党委提方案,他作为县长才有主动权。
他既不可能轻易就被手下的内斗搞乱了阵脚,也不可能叫萧良三言两语就轻易拿捏住。
他接下来又对围观的群众说了一些政府不会放弃环境的话,就转身往果汁厂大门走去。
镇上原本安排了接待酒宴,但闹出这样的不欢局面,周康元在果汁厂大门口就直接钻进自己的专车,然后跟汪兴民、范春江、周健齐说道:“县里还有事情,我先拉顾主任回县里,夜里不麻烦云社招待了!”
看着周康元、顾学东等人所乘的车队扬长而去,汪兴民阴沉着脸,盯住范春江、周健齐,不客气的质问道:
“这下你们得意了?果汁厂的污水问题要怎么解决,你们要没有意见,明天下午就召开党政联席会议讨论,拿出方案,你们跟我一起到县里去汇报!”
虽说萧良这番话是将周康元惹恼了,但范春江这些人直奔宿云生物的命门而来,天下也没有摁住萧良的手,不允许他反击的道理。
范春江、周健齐没想到萧良的回应如此的强硬,一时间也看不清形势发展对他们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当下灰眉土脸,也只是同意明天下午召开党政联席会议讨论,没有说多余的话,就先离开了。
范春江、周健齐等人一走,没有外人在场,憋了一肚气的顾培军就先爆发起来,朝汪兴民诉苦:
“昨天夜里,有人鼓动二十六名员工从宿云生物及果汁厂集体跳槽。萧良为大局着想,一个都没有留难,今天上午将所有能直接办离职手续的,通通放走。没想到这些人还不甘心,今天又紧接着搞这么一出。他们纯粹就是想将宿云生物从云社逼走,现在却搞得像是萧良在威胁他们似的,天下就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果汁厂污水问题确实很严重,我们还是想着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其他事没有什么好说的。”萧良说道。
“集体跳槽是怎么回事?”汪兴民蹙着眉头问道,他没想到今天这事竟然还有前因。
“在有些人的推动下,县里的嘉乐保健品公司也打算仿效宿云生物生产小瓶汤剂保健品,昨天夜里突然对我们发动袭击,一下子挖走我们二十六名销售、生产员工,”
顾培军气恼的将来龙去脉,一下子给汪兴民、梁朝斌倾吐出来,
“我们也了解到他们目前是借肖裕军在溪口镇的果汁厂进行代加工。且不说南亭湖果汁厂的污染问题肖裕军要承担绝大部分责任,我就不信肖裕军侵占南亭村的集体资产,在溪口镇新建的果汁厂,就有什么污水处理设备!这TM纯粹是欺负人!”
“你与周县长的秘书,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汪兴民太清楚这种倾轧了,也没有显得特别义愤填膺。
他更关心的是萧良与袁桐之间,又或者说萧良的父亲萧长华在担任市委办副主任期间,跟袁唯山、顾学东这些人有没有什么尖锐的矛盾。
范春江以及周健齐、梁爱珍夫妇对萧良恨之入骨,他能理解,但顾学东这种级别的人物,却不是范春江、周健齐、梁爱珍能随随便便差遣出来当枪使唤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袁桐在背后出力,同时顾学东跟萧良家有矛盾,乐意站出来踩一脚。
九月底那次酒宴残局上,虽说袁桐也帮着上眼药水了,但他没有想太多,还以为袁桐是送顺水人情给梁爱珍。
今天这个情况,汪兴民则肯定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萧良很平静的看着汪兴民,轻描淡写的说道:“其他有什么矛盾,我也不清楚,但市经贸委今天随顾学东过来有个工作人员叫田文丽,此时是袁桐的未婚妻,在七月之前,却是我哥的未婚妻——”
听萧良一说,汪兴民后脑勺都觉得隐隐发寒,姓萧的都是天煞孤星吗?
夺妻之恨,可比普通的矛盾难化解多了!
虽说姓萧的才是被夺妻的,但姓袁的知道这种仇恨无法化解,有能力还不死命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