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李文勇二十年了,从没见李文勇这么哭,就算是最难的时候也没有。
她惊慌失措地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就算柳冬梅再看不出来,他也瞒不下去了。
李文勇抬头望着她:“冬梅,李慎行留了个纸条,不知道去哪里了。”
柳冬梅表情僵硬,呆在那里半天都没出声。
李文勇忙站起来抱住了,摸着她的脸:“冬梅,你别吓我。你跟我说说话。”
柳冬梅艰难挤出一句:“找了吗?”
李文勇:“我和军少还有陶光明找了他一个月了,都没找到。”
柳冬梅就开始喃喃自语,不停重复这句话:“没事,没事,他会回来的。他只是淘气,想出去玩玩。”
李文勇上来抱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不要碰我。从今天起,你都不要靠近我。”
李文勇痛苦地说:“你别这样。我知道我错了。”
柳冬梅摇头:“不不不,你不知道。其实这一点,他真的很像你。永远都只在口头说自己错了。你最大的敌人是你自己。我真的对你很失望。我以为你有了自己的厂子,把企业做那么大,能改掉这个毛病。我错了。”
李文勇:“我这一次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打他,我应该跟他好好谈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李文军和顾展颜听见动静过来看,结果就看到这个情形。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离开后爸妈痛苦的样子,心里也很不舒服起来,下意识伸手捉住了顾展颜的手。
顾展颜用力握住他冰冷的手说:“没事,别怕,我还在,我不会走。”
李文军看了她一眼:“谢谢。”
谢谢她什么呢?
他也无从说起。
如果没有家人,就算有全世界,也没有意义。
这一点他曾亲身体验,再也不想重复那孤寂悔恨,掏心挖肺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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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冬梅恢复镇定后,同意李文军他们最初的做法,还是要瞒着,两边的老人。
特别是刘翠红,血压高,禁不起这样的惊吓。
刘翠红听李文军他们说李慎行去了苏市工业园,有点半信半疑,还埋怨李文军:“明明家门口就有那么多厂子,干嘛还把孩子弄那么远。”
李长明也说:“点点和早早都不在家,你们还把跳跳也弄走,到底想干什么?”
一点都不体谅老人,这小儿子真不懂事。
柳解放:“去也去不了两个月,就要回来上学,干嘛折腾孩子。”
孙细妹:“哎呦,我的小外孙哦,怎么要受那样的苦。”
李文勇更内疚了:“不怪军少,是我请他帮忙把跳跳送去锻炼一下。”
柳冬梅也说:“是,这事不能怪军少。”
李文军说:“爸、妈,叔叔阿姨,你们别担心,跳跳很快就回来了。男孩子嘛,不能那么娇气。”
刘翠红这才噘着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