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婴放下木朽子,用型号最大的平刀当凿子用,打粗坯。
人巧莫如家什妙,三分手艺七分家什……平刀、深圆刀、中圆刀、浅圆刀、三角刀和斜刀,每种又分打坯刀和修光刀。
当然能雕刻的也不止木头。
不用担心砂纸的问题,将碾碎的贝壳、种子和沙子粘在纸上,可以解决这个小问题。少府的工匠用崇拜的小眼神看着某时,顿时觉得因为砸碎拂菻国进贡的砗磲,被揍的疼痛少了许多。
“幼弟,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李凤看到大桃子上面还雕刻出三颗小桃子时,直接拱手求饶道。“等你去滕州,需要什么尽管找为兄,我若皱下眉头,就不算个人!”
李元婴抬头看了眼李凤,笑道:“阿兄这话什么意思?自家兄弟不用如此客套,不就是张字据嘛,我会好好装裱起来,就给后人观看,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兄弟。”
李凤:“……”
这个竖子……这个竖子是想气死吾呀!留给后人?是想百年之后,仍然有人嘲笑吾不守信!
看着面前软萌可爱的小包子,骂人的话又说不出口,这个憋气啊!二兄真乃圣人也,若是吾,早就一脚将他踢到振州,不许还朝!
以后哪个属官惹恼吾,就将他送到滕王府,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人生无常,什么叫魔王!
“阿叔,吃橙子。”小包子李明达看着脸色青红白随意切换的李凤,很贴心地说道。阿耶也经常会这样,真理解不了。小阿叔那么好,要啥给啥,不要也上赶着给,说话又好听,他们干嘛总是气呼呼的?
李治离开青铜火炉,接过宫女煎好的茶,放到李凤手边,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笑道:“阿叔,这是今年的蒙顶石花。”
“雉奴,你要多和你阿耶学习,尤其是胸襟气度。”李凤眼尾扫了下李元婴,意味深长地说道。不学着些,会被眼前这个竖子带跑偏了。他既不是二兄最小的儿子,又和承乾只差着九岁。
目前聪明仁爱,不代表登位之后,不会伸出……不可说。
李元婴雕刻好衣褶,没有理会李凤的话,换过刀具精雕头发上的锦带,细节很重要。再手稳的人,分心也容易出状况。
等大耳贼回来化身咆哮帝,将不再适合做细致活。
某位虢王,喜欢狩猎,不算什么大毛病,但是他将百姓养的羊当猎物给狩了。狩也就狩了,给些钱赔偿一下,两相便宜的事。结果这个老兄犟脾气上来,不但不给钱,还将那家的五女郎给收进了府里。
强抢良家女子,让大耳贼这个以当明君为目标的皇帝,脸上挂不住啊!
群臣会火力全开,以司花女和殿脚女为例,痛陈美色误国。以猾吏侵渔致鼠窃狗盗,痛陈狩猎误国。
其实他们也知道,无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