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到杨师道让张阿难递过来奏疏,眉头微皱,今日又不朝会,修路统领之事岂是一篇奏疏能确定下来的?大体浏览了下内容……看向李元婴,问道:“你不找程义贞算账?”
这很不符合幼弟的行事风格,难道后面憋着什么大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元婴举行茶杯来,虚敬李世民,说道。“律法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孝道论心不论迹,论迹寒门无孝子。这也是后世许多凤凰男被诟病的原因,胃不好可以理解,但胃不好要有胃不好的自觉,总不能全家人都胃不好让女方负责。当然,扶弟魔也是同样的道理。毕竟结婚是为了过得更好,而不是充当人形取款机。
君臣之间也是如此,相互之间要寻找到相处最和谐的那个平衡点。毕竟谁都不是傻子,如何用人,如何让他们尽量发挥长处,不要计较他们的小毛病,是一门很难的功课。
做的最好的是汉高祖,后来飞鸟尽良弓藏不算,儿子不成器老子只能当恶人,没办法。再就是二兄,阿耶手底下人,大兄手底下的人,番邦的人,就没有他用不好的,而且基本不杀功臣,造反的除外。就算传言造反,也会给你辩解的机会,比如裴寂,比如尉迟恭,比如侯君集。
比起杀人来,二兄更喜欢流放,让他们为大唐的岭南道做贡献。某深以为然,绝不给他们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机会。
还有一点,老程和小程人都不错,总要给人改过的机会。老程的大唐版斧头帮,发展势头良好,准备去高句丽一显身手。而小程身为侍读,干着舍人的跑腿工作,从不喊苦叫累,堪称大唐好青年之楷模。
“听到了?出来吧。”李世民朝身后的屏风处,说道。“吾家幼弟虽然散漫惫懒,不务正业,却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杨师道无语望天:陛下,你家幼弟不务正业都能让少府、将作监、工部和司农寺忙得脚不沾地……还要加上国子监、弘文馆、史馆、秘书省和着作局。若是务正业,岂不是要了吾等老臣的命?
壮汉羞赧会是什么情形?大概比如花回头也就好那么一丢丢。当程知节扭扭捏捏地走出来,李元婴直接用手指沾茶水洗眼睛,太辣目了,比独孤月与金刚鼠的初相杀还辣目!
李世民:“……”
某好羡慕幼弟,某也想用茶水洗眼睛!
杨师道、李靖和唐俭没有李世民的顾虑,他们当个直接照着李元婴的办法来,集体洗眼睛。
李治:“……”
某还是跟阿耶同进退,不洗了。
晋阳公主觉得很有趣,用小手沾着茶水,很有孝心地帮李世民洗眼睛……
……李世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闺女的好意,当然坦然受之。
“你们差不多得了,有那么夸张吗?”程知节直接坐到李靖的下手方,不再扭捏地说道。某这不是没想到崔义直竟然挖了偌大个坑,让某百口莫辩嘛!
李靖点了点头,说道:“真的很伤眼睛,你以为自己是二八佳人,遗世而独立吗?”
程知节:“……”
“老程啊,小程现在也跟着滕王,你总要做了好榜样不是?如此扭捏姿态,下回就不要做了,某的眼睛真心受不住。”唐俭摇着头叹息道。
杨师道很仗义地说道:“说什么呢?你们两个怎么没有一点点同僚之情!老程只是走路儒雅了些,表情丰富了些,又没有学魏明帝易服!做人,要知足。”
听着杨师道的话,程知节很是感动,怎么也没想到……等等,什么叫魏明帝易服?一拍桉几,怒道:“杨师道,你欺人太甚,你才穿女人衣服呢!”
“哈哈哈……”李元婴趴在矮榻上,狂捶榻面,晋书记载亮数挑战,帝不出,因遗帝巾帼妇人之饰。到了军师联盟里,某位酷爱金刚经的三不中年大叔直接穿在身上,与摇羽扇的武侯隔河相对,大声朗读出师表……武侯卒于军,时年五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