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慢走。”房乔拱手一礼,声音比原来有了三分热度。滕王如今代表着小钱……内库和国库的余外收入,某应该给予相应的尊重和体面。就算他喜欢弹弓伤人,喜欢以雪埋人,喜欢发配岭南……他仍然是个很好的人。
李道宗眸光微闪,温和地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某亲自送鱼伯回府,正好与伯施和信本讨论下棠梨声律的印制问题。”
长孙无忌:“……”
某和阿舅好像哪里做错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李元婴和李道宗带着杜澈、芒种和冬果她们,浩浩荡荡地离开玉器工坊,离开少府监,走安上门,经过务本坊、平康坊和宣阳坊,回位于到亲仁坊的滕王府,直奔藏剑苑。
被留在玉器工坊的李淳风:“……”
某不再是滕王心里最靓的仔了?!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某……某要回凝辉阁观星,在他去金州之前……某三个月不会离开凝辉阁!
刚踏入凝辉阁,就看到坐在新浑仪那里的袁天罡,李淳风乖巧地来到他身边,低声说道:“师父,某知道错了。”
“你不知道。”袁天罡一甩拂尘,叹息道。“杜澈之所以十卦就不准,不是他水平不行,而是他算的准。没有他的卜算,那些师兄师弟就不会心怀警惕。你和你说三月不得离开凝辉阁,你却自作主张,不肯听从……淳风,你飘了。”
也是某失算了,没想到滕王的一幅画就会让他勘破山非山,水非水的境界,达到返璞归真之境。某勘破此境的一步之遥,用了三十年……只能说,时也命也。
“速将滕王那幅画画出来。”
当年选徒,公孙白让某先选,某选了心思更缜密的淳风……摇了摇头,袁天罡失笑道:“某也着相了。”
李淳风拿过笔墨和布帛来,坐到一旁的蒲团上,提笔作画,一盏茶的时间,寒江独钓图跃然帛上。
接过布帛来,袁天罡看了足足半个时辰后,无语望天……不是某输了,而是滕王误某!他将某的弟子变成了一个画匠……更准确地说法应该是画道大师。
望天两刻钟后,袁天罡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两面皆透明的镜子,照向老翁握着的鱼竿处……放大十倍后,转轮依然清晰可见。看向李淳风,组织了下语言,说道:“你将此画挂在静室,白日观画,夜里观星,三月不得离开凝辉阁。”
停顿了下补充道:“若是离开凝辉阁,你我师徒缘尽,以后行走天下,不要再说你是某的弟子。”
转入画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将至少三十年,与观星无缘。他现在离画道的山非山,水非水之境,只有一步之遥。
李淳风站起身,行了个标准的道揖,恭谨地说道:“师父,叶法善说滕王告诉他,第一重境界,见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重境界,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第三重境界,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某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袁天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