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好不容易盼到他母亲去世……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合适,可是他实在欺人太甚。父母丧,为官者必须辞官守孝,阿兄也能少个念头疼咒之人。
但是,世事难料,阿耶却又将他夺情起复,还命时任中书侍郎的马周宣谕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太子需要教诲,请你以国事为重。」
阿兄愤懑之下命人建造曲室,数月不停工,又招教坊歌舞伎表演,与内侍们饮酒作乐……他说他就像被困在笼子里,不得半点喘息之机。
只是他比阿兄幸运,进笼子的时间晚,同时也还名分未定,但是同样可以窥见其中之艰辛与郁结。又有小阿叔和小兕子为他打开笼子,偶尔能透口气。
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可是在其位方知谋政之难,又有一点点晚,就像那只可怜的临江之麋,走欲与为戏,外犬见而喜且怒,共杀食之,狼藉道上,麋至死不悟。
若是提前知晓谋政之难,又毕竟没在其位,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眼高手低的情况……则会如那只似懂非懂的黔之驴,虎益习其声,稍近益狎,荡倚冲冒,驴不胜怒,蹄之。虎因喜,计之曰:「技止此耳!」因跳踉大?,断其喉,尽其肉,乃去。
「魏公,药师公,黔之驴与临江之麋,孰更惨?」李治面色微正,很虚心地请教道。
阿耶曾说过,献纳忠谠,安国利民,犯颜正谏,匡朕之违者,唯魏徵而已。还曾说过,自我驱使魏徵,天下乂安,边境无事,时和岁稔,其忠益如此。
至于药师公,阿耶对他最高的评价便是:李靖、李勣二人,古之韩、白、卫、霍岂能及也!阿翁也曾说过:李靖是萧铣、辅公祏膏肓,古之名将韩、白、卫、霍,岂能及也!
可他认为,药师公最厉害之处在于,他的徒弟苏定方,他的徒弟的徒弟裴行俭,他没怎么用心教的徒弟侯君集和薛仁贵,都不是一般的强。
魏徵和李靖对视一眼,同时看向了还被李元婴拽着的唐俭,异口同声地问道:「茂约,你怎么看?」
唐俭:「……」
我用大脚木丫子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