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也像是一块石头,坠入了本平静的湖面当中,渐渐向外掀,最终化作了惊天的浪!
徐州大荒,谁家没死过人?
有些孩子死了,有些父母死了,有些丈夫死了,有些妻子死了!
有些半死不活,苟且偷生。
今日却知康王享宴作乐,还把他们当柴烧?
那便烧!
看看烧不烧的死你康王!
“杀康王,保徐州!”
“杀康王,保徐州!!”
怒吼震天,杀意满镇!
……
钱府大门被撞开,有个家丁连滚带爬的从门外滚了进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镇子外面闹起来了!”
他本来想站起来跑,可腿却软了,现在只能在那爬。
万幸他还没爬几步,钱晨就从屋里窜了出来,脸色阴沉:
“怎么样?我听眼线说外面来了个神仙,可怎么又闹起来了?”
“老爷,镇民疯了!有个毛头小子站在几个箱子上拿着斧头,就在那喊什么杀康王!下面镇民也跟着喊!都疯了!”
家丁心里慌,说话都语无伦次的,钱晨听着气,伸出手乓乓就给了他俩巴掌:
“你他妈把舌头给老子捋直了!”
家丁耳朵都被扇的往外流血,也总算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钱晨。
当钱晨听到神仙分用不完的米救了镇民,肖长成拿着斧头宣言后,他瓜壳子上蹭一下就往外冒了冷汗。
经商多年,他哪里不晓得这是什么事?
这是会掉了自己脑袋的事情啊!
“大师爷呢?大师爷呢?!”
钱晨像是想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连问家丁。
家丁却脸色惨白,道:
“我也去了一趟大师爷的法坛。
“大师爷……
“死了!
“地上躺着呢,早没了呼吸。”
钱晨脸色瞬间就和开了染匠坊一样,青的绿的紫的红的啪一下全炸出了。
最后统一变成了白的。
他踉跄后撤两步,被身后的下人扶住了,这才大口喘着粗气,头晕目眩。
钱晨脑子当中嗡嗡作响,思考着该怎么让自己活下来。
思路猛转几秒,一咬牙,一拍大腿:
“快点快点,都换上点带补丁的衣服!准备点粮食出来!拌个哭丧面相!谁敢穿着好衣服去,老子切了他脑袋!然后把花瓶都砸碎了,字画都烧了!酒放在尿壶里装着!快点快点!都快点!”
下人们满脸茫然,还以为钱晨犯了癔症。
有个妾室走了上来,满脸担忧:
“老爷,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钱晨长叹:
“咱们啊,得去给人家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