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糜芳心中的痛,心头的滴血,化为了无限的对这位东吴国主孙权的恨!
丫的,你十万人,连个孤城都打不下来,你特么的还能干嘛?
就是你这挨千刀的,害老子…害老子的家族就要声名狼藉了!
这一刻,糜芳心中,杀了孙权的心都有了!
关麟笑呵呵的朝着石化了一般的糜芳看了一眼,“糜太守,没别的事儿,侄儿就先走了哈!话说回来,糜叔是不会向侄儿赖账的?是吧?”
“诶呀…我这张嘴,凭着糜叔与家父的关系,糜叔怎么可能向侄儿赖账呢?侄儿错了呀,侄儿千万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侄儿?
糜叔?
这得多不要脸,才能在这时候,亲切的称呼人家为“叔”!
关麟继续笑道:“糜叔不说话,那…侄儿走了啊!”
说着话,关麟很潇洒的一转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踏步的回家去了。
一边走,还一边嘚瑟的轻吟着。
——“天清海阔,曜日凌空,此情此景,正适合我关麟作诗一首…”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终于,糜芳再也遏住不住心头的痛。
伴随着关麟的诗歌…
糜芳那滚烫的热泪已经喷涌而出,顺着眼角滚落下来,滴滴答答的落在那干涸的地上。
糜芳张着口,想要说点什么,最终,想说的话全部都凝聚在拳头里,一拳一拳的拍在地面上。
终于,糜芳还是遏住不住心头的痛,他一边拍一边怒喊道。
——“孙权碧眼儿,我日你…我日你八辈祖宗!”
一旁的糜广嘴唇哆嗦,他颤巍巍的扶起这位糜家的二族长,提醒道:“二族长,这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
“那…那曹操派来驻守合肥的张辽同样…同样可恶!”
是啊…
经过糜广的提醒,糜芳像是一下子明悟了。
他该日的人,不能只是孙权一个!
张辽…乃至张辽背后的曹操,他糜芳也要日…日他们先人!
…
…
木地板被踩得“咚咚”作响。
回到府邸的关羽,正负手在书房踱步。
经过儿子关兴的提醒,他知道,关麟一定已经把家中值钱的物件全部典当一空。
为此,他已经做了一定的心里准备。
可事实上,当回到家,他才发现,他还是低估关麟这小子了。
这哪里是把家中值钱的器物典当一空,不夸张的说,凡是能搬走的器物,一样儿也没留下。
这让原本就并不阔绰的关家府邸,变得更加轻简。
抬眼环望四周,关羽踟蹰了一会儿,又“唉”地作叹,顿足转身。
周仓已经赶来,俨然,他也惊讶于如今关府这“空空如野”的景象,不过,他还是向关羽禀报道:“马良军师求见关公。”
“白眉马良?”关羽重复了一遍,旋即吩咐道:“快请…”
他本想说去正堂会客,可当意识到,此时的正堂怕是一张桌子、一张案牍都拿不出来后,他叹气道:“就书房吧,寻张桌案来!实在没有,就搬块儿石头!”
呃…
从关羽的话中,周仓多少感受到了一丝“落魄了”的味道
周仓一怔,还是答应一声,就去安排。
不多时,一方石块儿被两个侍卫抬来,凑合着当桌子,关羽与马良则对坐两旁。
因为石块并不平整,茶盏也被典当了,故而,茶水也省了,只剩下开门见山。
“前几日听闻四公子大肆变卖了府邸中的器物,倒是没曾想到,如今这府邸能简陋成这副模样!”
听到马良的话,关羽摆摆手,“你、我都不是铺张、讲究之人,不说这个。”
关羽话锋一转,“合肥的战报,季常应该收到了吧?”
“是。”马良重重的点头,“张辽几百人重创了孙权的十万大军,此举…哪怕现在战报就摆在眼前,我亦觉得不可思议!”
关羽也颔首。
马良却立时补充道:“可偏偏,云旗公子却事先料到了,分毫不差…还有那洪七公,如今看来…这洪七公极有可能也是事先预料到此战成败,故而暗中悄悄的帮了咱们一把!”
“季常与我想到一处去了。”关羽语态和缓,语气却是笃定,“那‘洪七公’,极有可能是友非敌,倒是我们错怪了他!”
马良眉头挑动,感慨道:“奇人哪,想不到…除了云旗公子外,还有人能如此慧眼如炬,奇人哪,看来咱们江陵城是卧虎藏龙!大隐隐于市啊!”
“哈哈…”
关羽捋着胡须,很显然,因为合肥赌约,因为洪七公,因为关麟,他的心情也极其不错。
说起来也奇怪。
——借荆州!
这个本是让整个刘备势力如鲠在喉、如坐针毡、如芒在背的一个巨大难题、巨大隐患,突然间…就这么云淡风轻的迎刃而解了。
虽,这并不能保证东吴就不再对荆州有想法。
可至少,从道义上,东吴已经落了下风。
《孙子兵法》讲究的“道、天、地、将、法”,其中的“道”这一环,看似虚无缥缈,可事实上,却是许多战事的先决条件。
无疑,关羽这边已经占得先机。
“季常看看这个。”
爽然的笑声落下,关羽指向石阶上的一封已经拟好的布告。
“这是?”带着疑问,马良徐徐展开。
而这不展开不要紧,一展开之下,他吓了一跳…
这告示竟是…
竟是一封关公亲笔所书的“罪己书”!
关公他…
他竟会在那“父子”争斗中,主动认输?
这!
这!
一时间,马良踟蹰了,他睁大了眼睛,眼神中添得了许多不可置信,对关公会主动认输的不可置信!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