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 奉丐帮洪七公之命,求见关公(1 / 2)

——摊丁入亩!

这事儿,刘备从看到的第一眼,他就决定做了。

这与他上半生所践行的宗旨与理念不谋而合。

曾几何时,他就是纯粹的,他就是单纯的想要靠仁德与民心,在这乱世闯出一番天地。

他坚信——得人心者得天下。

可…这样做的后果,是现实给予他一次又一次的毒打。

可谁又能想到,在这一刻,他…他又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初心!

从关麟的答卷中;

从关麟的字中;

从这一封竹简中,他看到了他“初心”原本的颜色。

此刻的刘备转过身,迎着月色铺满一地的芳华。

他的心头感慨万千。

现实的毒打,让他的心情不再纯粹,让他变得矛盾,变得急功近利。

他要考虑百姓,考虑氏族,考虑汉室,考虑大业,也考虑他自己!

许多时候,他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

他不得不做出一些不得以的“小人”行径。

可这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啊!

如果人都没了?他的初衷,又向谁去诉说呢?

刘备这一辈子茫然过,不知所措过,不知道前路在何方过。

他很庆幸,在徐州时,他遇到了陈登陈元龙,陈登在他不敢想时,教会了他该怎么想;

刘备也很庆幸,在三顾茅庐后,他得到了诸葛亮。

孔明在刘备不知道该如何做时,告诉了他该怎么做!

刘备更庆幸,他遇到了庞统。

庞士元纠正了他做法的偏差,告诉他,在实现终极理想之前,为了大目标,是要放弃小目标的;

而在见到法正后,法正张开怀抱:

——好基友,我终于等到你了。

——我知道你一路走的苦涩,现在,这份苦涩交给我。

——需要杀的人,让我来!需要行的恶,让我来,你一如既往的做伱的仁主!

很长一段时间,刘备觉得…他是不幸的,因为他起于微末,他没有像是曹操、袁绍那样的大族支持。

可刘备又觉得,他是幸运的,因为他身边有这么一群人,总是能在适当的时间,给予他充足的帮助。

陈登走了,来了孔明;

庞统走了,来了法正。

如今,云旗更像是上天派下来,助他一臂之力的。

他提出的“摊丁入亩”;

他提出利用人民的力量;

他提出依靠工人阶级最终走向胜利。

这无异于让刘备看到了一条崭新的赛道,一条他幻想了许久,却从未真正迈出过的路。

他不需要像曹操那般倚靠世家大族;

他也不需要像孙权倚靠土著,向当地土著妥协…

他要走出一条新的道路,一条依靠人民,取得最终胜利的道路。

关麟就像是一处灯塔,他不经意的这么闪烁了一下,却带给了刘备巨大的希望与愿景。

观星台下,早早等候于此的护卫看到刘备,立即迎上前,看见他的手势,心领神会的去牵马。

现在的刘备太渴望纵马疾驰…

他想要释放一下心头的激动。

他感觉他终于看到了光。

就在这时,赵云当先禀报道:“方才收到的飞鸽急件,沿途眼线发来的消息,已经能确定曹操南下荆州,不过…”

“不过什么?”

赵云微微凝眉,“不知道为何,汉中城曹营中生起的炉灶多了一倍有余,不像是减兵,而像是增兵!”

“此事报于诸葛军师与法正军师了么?”刘备问赵云。

“诸葛军师一直在观星台,与主公在一起尚未禀报,倒是法正军师那边…”赵云微微有些踟蹰。

“说!”

赵云如实将法正的话娓娓讲述。“法正军师言,减兵增灶,这是曹操有意为之,故布疑阵,防止我军北上偷袭。”

刘备轻轻的点头,“我与孝直想到一块儿了,曹操真的已经走了。”

“传我军令,撤去金牛道、荔枝道上关隘的守卫,让将士们都回家休整,这短时间都辛苦了,权且休整一些时日!”

“喏——”赵云领命,却抬眸望向观星台,不忘补上一句,“主公,此事还用问诸葛军师么?”

“不用了!”刘备摆手,“孔明有比这个更重要十倍的事要思虑!”

话音落下,马儿牵来,刘备翻身上马。

伴随着“得得得”的一声嘶鸣,刘备驾马沿着这空落落的街道一骑绝尘而去。

迎着劲风,他的眼眸犀利异常,宛若…

他像是找到了“两个矿对抗九个矿”的方法!

他找到了能让巴蜀,能让荆州人丁兴旺的方法。

三国的战场,拼的就是人口与生产力啊!

三国的战场,又岂不是“人民”的战场!

倒是…

此刻的观星台上。

诸葛亮轻轻挥动着羽扇,他尤自轻吟着:“关家逆子,摊丁入亩…摊丁入亩!”

言及此处,他仰起头,朝向天空…

今夜满天繁星。

诸葛亮不住的再吟道:“关家父子,明月皓星,可否照亮前路?”

说话间,他卜出一褂。

褂中唯独一个字。

——“明月皓星,可否照亮前路?”

——“可!”

大大的“可”!

坚定的“可”!

荆州,樊城。

一间酒肆外,一个矫健的人影踽踽而行,他靠着墙壁向外面走,他的影子被酒肆内亮起的灯光拉的极长。

就像是“嗫嚅”般,极其小心的脚步…

他的模样显得孤独、从容、又坦荡!

仔细去看,这是一个衣着破烂的乞丐,他似乎方才从酒肆的茅房那边走出…

正不知道这夜深人静时,还能去哪里乞讨,或者去哪里寻一处避风之所。

终于,他进入了一个巷口,巷口内空无一人,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直到步入屋内,那浑身的紧张感方才消散了一分。

可他的手尤自在发颤,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儿。

这乞丐,正是丐帮的八袋长老——鲁有脚!

而就在方才,他在茅房处见到了李藐,李藐留给他一句话——“听着,张辽在这里,樊城有埋伏!”

说起来,丐帮的鲁有脚出现在这里,就是配合李藐的行动…

而混入樊城的乞丐不多,只有鲁有脚一人。

在这里,真遇到事儿,没有一个人能与他商量。

“呼——”

“呼——”

粗重的喘息声不断地传出。

自打听到李藐的话,鲁有脚的心情就被无限扩大的紧张感给塞满了。

——张辽在这里,樊城有埋伏!

如今的局势下,这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按理说,他需要把这条消息迅速的送到“洪七公”他老人家,也就是关麟的手中。

但…现在,关麟尚在长沙郡,就是用飞的…也来不及了。

“怎么办…怎么办?”

鲁有脚不由得左右踱步,巨大的孤独感席卷全身,他感觉他真不是干这种“敌后”差事的。

他心里藏不住事儿…

可这么重要的任务,深入敌后,关麟让他选人,整个丐帮除了他自己外,他能信得过谁呢?

洪七公他老人家交代的差事儿,不能掉地上了!

“冷静…冷静!”

“‘不以物挫志’,洪七公他老人家说过,不能因外物而扰乱自己的心神,我得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沉吟了片刻…

鲁有脚总算镇定了许多,他试着分析:“现在,把这信发给洪七公他老人家肯定来不及了,那么…那么…”

念及此处,鲁有脚突然想起。

此前…

在确定了他以乞丐的身份潜入樊城配合李藐的行动后。

关麟特地将他唤到了酒窖内,语重心长的对他嘱咐了一番。

说是嘱咐…

其实,主要是教授鲁有脚一系列的与李藐配合,传递情报的方法。

今日茅房外口口传讯是一种方式。

但不能经常用。

于是,许多种方法,就应运而生。

比如“听瓮”…

就是拿一种口小腹大的罐子。将听瓮埋在地下,在瓮口蒙上一层薄薄的皮革,侧耳伏在上面,听周边的动静,这叫“罂听”

如果李藐有需要传递情报的话,他会使用特殊的器物,发出特殊的声音,让鲁有脚能从瓮中听到。

除此之外,“纸鸢“的话,谁会想到,这会飞的风筝上,会记录着特殊的符号。

可以远距离就看到传递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