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军包括飞球兵,但也包括伞兵!
在这点儿上,陆家军比甘宁的锦帆贼军团厉害的地方在于,他们不仅能操控飞球,还学会了从飞球中跳伞降落。
其实,比起飞球升空,跳伞降落的难度无疑简单许多。
要知道,在后世“葡萄酒”之国有一个囚犯被抓,总想越狱,但是围墙太高,不摔死也得断腿。
于是…他便在伞上找到了灵感,用一把加固的伞,把衣服撕成布条,一头系在伞骨边缘,一头系在伞把上。纵身往下一跃,伞吊着他慢慢降落,他成功了!
这也为后世降落伞的设计提供了思路。
当然,在关麟的经验世界里,后世诸如降落伞、华翔这类的运动已经很是普及,只需三九九,在一些华翔基地就有专门的教练能带着你飞一回。
诸如这一套“华翔”、“跳伞”的工具,其实难度并不大,大的在于伞兵的培训…
这个有甘宁、刘晔、黄承彦操持,关麟不用太过担心,但有一天,凡是能胜任这“伞兵”的人选,无一不是精锐。
此刻,飞球腾空,天降伞兵…
一个个吕蒙的部曲都看的傻了,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其实吕蒙也懵逼了,那宛若一个个花瓣一般,接连散开…铺天盖地的景象,让他震撼不已。
而那些伞兵降落的位置无疑…正是建邺城。
这下,吕蒙迅速的从惊愕中醒转。
——『里应外合么?如果关麟是打算用这种方法配合内部的叛乱袭城?那…当务之急…依旧是武库!』
没错,天上花瓣是散开的遮天蔽日,但吕蒙目视秋毫,他能注意到其实人数并不多…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建邺城保卫战,还是让一个个部曲拿到武器,这点至关重要!
“传我命令,敢退却一步者诛灭九族,英勇无畏者,斩敌卫城者…赏百金,晋三级!”
吕蒙朝身旁的副将吩咐一声。
吕蒙是懂人心的,一手棒棒糖,一手狼牙棒,他深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
话说回来,人都有两颗心,一颗是贪心,一颗是不甘心!
对财富、官爵的贪念与不甘,会逼使这些东吴部曲做出“正确”的事儿。
果然,不用吕蒙等待许久,“踏踏”的脚步声再度响起,那些部曲已经追随着吕蒙而来,他们目露凶光,杀气腾腾…
俨然做好了破敌卫城的准备。
吕蒙骑在马上,大声呼喊:“目标武库,杀过去——”
…
…
孙绍刚刚带兵夺下武库,就听到了街巷上的脚步声,那数千人的脚步,无疑…是吕蒙的部曲杀来了。
孙绍早有准备,连忙回头,“列阵,守住武库——”
正在这时,一支箭矢爆射而来,孙绍身旁的一名亲卫迅速的推开了他,“少主小心!”
羽箭正中那亲卫的胸口,孙绍大惊喊道:“子玉叔!”
这亲卫名唤孙子玉,他原本不姓孙,因为昔日为孙策做亲卫,作战勇猛…故而被孙策赐姓“孙”,至此,这孙子玉就从孙策的护卫,做到了孙绍的护卫,做到了鸿雁中的头目。
他的职责…从昔日被赐姓“孙”起,就唯有一个,让孙伯符将军这一脉延续下去,将至暗的江东重塑光明!
“子玉叔…”
孙绍抱着孙子玉。
这时,府库的大门已经被撞开,吕蒙带着数千部曲冲了进来。
原本还倒在孙绍怀中,奄奄一息的孙子玉,不知道从哪来了勇力,他一把拔下箭来,大声喊道:“公子退后,这里我来守住,伯符将军的仇必须要报——”
孙绍呆住没有动,他热泪盈眶的看着孙子玉身上血如泉涌。
孙子玉已经用最后的嗓音高喊:“列阵——”
孙绍这才注意到,哪怕敌人攻来,这支鸿雁的死士从未退缩过半步,他们结成战阵,似乎从他们加入鸿雁起,就想到了…他们注定有这么一日。
为孙伯符将军的遇刺,为东吴的朗朗乾坤,这一战——有死无生!
“冲上去!夺回武库!”
随着吕蒙的一声命令,数千部曲已然涌上,箭矢尤插入怀的孙子玉和少数鸿雁死士横江拦住了武库的入口,形成一座巍然的屏障,冷冷的凝视着冲过来的吕蒙部曲。
两军如潮水汇聚,这些鸿雁的死士仿佛怀揣着某种执念,各个以一当十,奋勇血战,阻拦了比他们人数多出几倍的军队的冲击。
不过,俨然…吕蒙无论在统率还是在兵力上,都远非这些死士可比…阵型始终在后退,后退——
“烧了武库——”
“去,快去——”
孙子玉朝孙绍喊道…孙绍这才回过神来,带领手下迅速的往武库内行去,他们为了预防万一提前准备了油脂与火石。
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这一刻…
…
…
东吴行宫门前重兵守卫。
周峻与太史享带着一干死士气势汹汹的杀来,守卫们大惊,立刻挺起长槊抵挡。
守卫行宫的将军乃是全琮,他高声喊道:“宫禁重地,不得靠近——”
周峻朝太史享道:“太史兄稍候,我来处理…”
的确,名义上周峻还是周瑜的侄儿,曾经因叔父的功勋,也被封为了偏将军。
面对这些守军,他这偏将军气场全开,气势如虹。
他对守将的呐喊充耳不闻,提着剑,一步一步的上前,但剑并未出鞘。
全琮连连怒斥,“周将军,你要闯吴宫不成?这…这是谋反!”
嘴上这么说,全琮与一干守卫都紧张了起来,乃至于双腿踉跄、颤抖,非但不敢动手,竟还节节后退。
全琮又指着周循呵道:“给我把这逆贼拿下!”
周峻一如既往的面色阴沉,迈着铿锵有力的步子向前,距离这些守军越来越近。
一个守卫哀求着说道,“周将军,都是吴军…是自己人,你就退下吧,别逼我们——”
全琮也像是卸了一口气,“念在同僚的份儿上,今日发生的一切我都可以当做没有看到,这里的人什么都没有看到!”
“呵呵…全琮,桂阳太守全柔之子,吴郡钱唐名门望族,呵呵…伱怎么反倒是忘了你姓全,而不是姓孙,更不是孙权那狗贼的走狗,还是说你想步顾、陆、朱、张,虞、魏、孔、谢这些大族的后尘,有朝一日也被幽禁于此?”
周峻这么一句,无异于宣战。
全琮连忙喊道:“拿下他,拿下他…吴侯必定有赏!”
守卫们不得以冲上前去,可周峻一路杀过去,用的却是未出鞘的剑柄,第一轮守卫的攻势被逼退后,他们恍然明白了周峻的心意,都是吴军官兵,周将军未下杀手,他们又如何能拼死抵抗呢?
“你睁开眼睛,抬起头,看看天,你就知道这建邺城将是谁说了算!”
周峻又是一声。
这次,众人抬眸向天,却正看到天穹之上,一个个正展开着花瓣的兵士,宛若天降神兵一般从天而降,这一幕…超震撼,让一干守军纷纷愣在原地。
而趁着守军愣神儿,周峻拔剑出鞘,攻势迅捷如电…全琮没想到对方竟这种时候偷袭,忙挺槊去刺,可周峻的剑锋利如电,寒光四射间,一剑劈断了全琮的槊柄,全琮还没反应过来,周峻的第二剑已经划过了他的咽喉。
说起来,他不想杀人,但这种时候,必须用血去威慑敌人——
反观全琮,他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就这么倒下了。
周峻这才回过身,指着太史享…向众守军介绍道,“这位乃太史慈将军之子太史享,我与他均是奉诏废黜孙权,救出东吴大族族长,重塑东吴朝纲!尔等昔日有不少追随我叔父周公瑾,也有不少是太史慈将军部曲的,我示诸位为兄弟,我不想伤诸位任何一人!请弟兄们给我让一条道!”
守卫们踟蹰不定,一人不安的问:“奉诏?周将军是奉谁的诏书?”
太史享踏上一步,朗声道:“奉天理之诏,讨无道之人,周郎、父亲、黄盖将军是怎么死的?诸位心头都有所怀疑吧?陆逊、甘宁、凌统、诸葛父子为何如今都在荆州?这些诸位也有所耳闻吧?这东吴的纲已经乱了,孙权治理下的江东一盘死水,所谓不破不立,不灭不立,今日我们就要让这江东彻底变天——”
这话脱口,守卫们对视一眼,整齐地退开一步,齐声道:“周将军请,太史将军请——”
一时间,这雄伟壮阔的东吴行宫大门缓缓开启。
…
…
东吴,五百丈大小,作八门的太初宫内;
此刻,前五门“公车”、“升贤”、“明阳”、“左掖”、“右掖”已经被鸿雁的死士,配合天上掉落的荆州伞兵彻底占领。
所剩三门苍龙、白虎、玄武…东吴守军也迅速的呈现溃败之势!
荆州的伞兵与鸿雁的死士里应外合,几乎就要悉数接管。
终于,当黄柄带着兵马踏入太初宫殿。
吴国太、步练师,还有一干东吴宫廷内的女眷手足无措的望着身着铠甲的黄柄,以及他身后的死士,步练师颤声问道:“偏将军要做什么?”
诚如步练师吟出的称呼,如今的黄柄乃是东吴的偏将军,赤壁之战后,黄盖离奇病逝于益阳县,国人思念他,孙权便赐予他儿子黄柄偏将军的军衔。
丝毫不夸张的说,因为是黄盖之子,黄柄在东吴的军中有着特殊的威望。
此刻,面对步练师的问询,黄柄从怀中拿出一封奏表,躬身捧起说道:“末将请吴国太恩准这封奏表,罢黜孙权,重新彻查孙伯符将军、太史慈将军、徐琨将军、吴景将军,孙辅将军、周公瑾大都督…还…还有家父的真正死因!末将已经收集到充足的证据,罪魁祸首唯有一人——逆贼孙权!”
黄柄的话脱口,步练师双手哆嗦的惊问道:“你们要罢黜你们的主公?”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理昭昭,天道轮回…”黄柄侃侃而谈,“何况,不是我们要罢黜那孙权,而是那些枉死的忠良,那些被迫投降荆州的将门,那些被压迫了多年的忠贞之士,那些被构陷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我们不过是一些人,可代表的却是他们大多数人的宏愿,是江东必定改天换地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