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进入梦乡之际,左群峰在天下楼顶层套房内,已经转了数百圈了,熬得眼珠子通红。
昨天本来是他五十华诞,大喜的日子,且还赢得了三段线的航权,挫败了金刀盟,大获全胜,双喜临门。
左群峰本该大为欢喜的,可实际上,因为一人,他心中烦闷得不行。
左群峰闷头绕圈,忽地,左侧的窗户咔嚓一声被拨响,嗖地一下,一个斗篷客如幽灵一般,从窗户跳了进来,落地无声。
“老黄,你什么时候能学会走正门?”
左群峰瓮声道。
斗篷客并不理会他,默默将窗户关紧,随即取出一个玲珑八角塔,催开禁制,八角塔放出蒙蒙光亮。
左群峰气乐了,“老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间房布了几套法阵,论隔绝内外,不比你这破塔有效?”
斗篷客并不理会,默默将八角塔摆放入角落,才解下斗篷,在一边的椅子上挂了。
他中等身材,面容清癯,眼睛明亮,光看模样,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帅哥。
任谁也想不到,其人就是为祸近二十年,臭名满大周,却又令大周官方震怒多年、却又奈何不得的黄达发。
值得一提的是,此刻黄达发展现出的面容,和他在宴会厅时又不一样了。
而左群峰对黄达发的了解,早就超出了凭外貌辨识的程度,他甚至只凭气场,气息,就能轻易锁定黄达发。
黄达发自入房来,始终不发一言,一丝不苟地关窗,一丝不苟地摆放玲珑八角塔,一丝不苟地脱斗篷,挂斗篷。
他这般慢条斯理地动作,反倒令左群峰烦躁的心绪,渐渐平宁。
“老黄,身体无妨吧?”
左群峰沉声问。
黄达发嘿然道,“想我死的人多了,但他们只是痴心妄想。
不过,今日被这孽种暗算,我认为得很多事,有必要重新考量。
老左,我想成立一支小分队,持拿我的血液,寻觅我留下的野种,一一灭杀,绝无使有漏网之鱼。
否则,此类野种,必定成为大周官府对付我的杀手锏。”
左群峰摆手,“这个你自己操作,不必争得我的同意。我找你来,是为……”
“为那姓陈的吧。”
黄达发咳嗽一声,嘴角又溢出血迹,“若我所料不差,此贼必为杀我而来。”
左群峰忍不住拍了拍额头,这种熟悉的论调,他快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近年来,只要绿柳盟吸纳新鲜力量,黄达发必出此论。
“说正紧的吧。”
左群峰深吸一口气道,“现在的关键是怎么给这家伙封赏,毕竟当时那么多人在场,姓段的又从中搅和。
现在,咱爷们是羞刀难入鞘,即便不想舍,只怕捏着鼻子也得舍。”
黄达发冷哼道,“舍?还要怎么舍?一枚大风妖核,我们花费多少代价才得来的?
十三枚白色妖核,真以为是大风刮来的?
老左,你这次寿宴,算是大宴宾客了吧,收的礼物加起来,能抵几个十三枚妖核?
我看你这一段折腾,全为这姓陈的做了嫁衣裳。”
黄达发不提,左群峰还不生气,这一提,左群峰更恼火了,“谁知道这小子从哪儿冒出来的?他奶奶,真是窝火得很……”
他浑然忘了,许舒为他争回来的星海三段线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