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舟确实有换店居住的念头,他做事也比较快。
汉王朝的律法和现实中不同,平常不惹事也就罢了,真惹出事便涉及牵连和株连等惩罚。
甭管他是否参与了什么事情,又是否为人正直,但凡被认定成同谋,办案者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一些人活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就掉了脑袋。
张学舟这些天替人疗伤,也没少听长安城的八卦事。
在涉及景帝出殡时管制极严,这让诸多老百姓探讨极多的话题就是遵纪守法,诸多听上去具有恐吓性质的内容不断引申,也让张学舟极为谨慎。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亏了十个半两钱在客馆提前结了账,张学舟也带着容添丁钻入到了人群中,随着街道出殡的人群不断移动。
他偶尔还能碰到一两个被疗伤过的小将官,这些人碰了碰同僚的身体进行提示,不免又面带惋惜。
北军不是什么人都能前去的地方,而长安城也不是北军将士想来就来的地方,想花点小钱请一位这种修行水准极深的军医救治显然会成为奢望。
但北军的事情确实已经办完了。
随着负责出殡仪式的送葬人员不断前行,后方又跟上了一排排囚车,涉及数千张垂头丧气的面孔,延伸的队伍拖得极远。
这些人被刑具固定在囚车上,肢体看上去软趴趴,显然是经历极为粗暴的殴打。
而在游街时又不乏老百姓丢石头瓦片,一些人已经被砸死在囚车上。
“咱们长安城又清理了一批反朝廷的逆贼!”
“你说这些人脑子里到底想什么?”
“我们将士在前方打仗,他们在后方扰乱,连先帝丧礼都不放过,其心可诛!”
“我认得那个逆贼,他每日说这个国好那个国好,就咱们的汉国不行!”
“那是吕家的吕二少,去什么学派学过一段时间,本事没学到手,脑子倒是换了一副!”
“打死他!”
“先帝葬下后肯定能压住这些狂徒的死魂!”
“陪葬……”
……
看热闹的老百姓中不乏有眼力见识者,张学舟边走边行,也听到了不少事情。
这显然是拔出了大量钉子。
甭管罪名大还是小甚至是没有,又或仅仅是逞口舌之辈,这些人被一网打尽,这一趟游街下来基本没可能活,甚至会作为祭品葬入景帝的大墓。
朝廷惩治这批人拿捏的时间极好,景帝大丧期间惩罚难于引动任何非议。
这让张学舟吸了一口冷气,只觉他和容添丁算是侥幸,没有倒霉到趟入这种浑水中。
“那人是谁?”
不断靠着街边行进,也愈加靠近朝廷送葬的高官群体。
朝廷中大部分官员都需要沿街送行,只有少数人有车马特权。
张学舟目光扫过马车上一个个带官帽的朝廷大员,等到看到一个脑袋上缠着灰色麻布的老者,他不免也是一奇。
汉国朝廷官员的级别高不高只要看帽子,帽子越华丽,对应的官衔就越高。
拿一块麻布束头显然是没有任何官职,但老者在送葬人群中坐着马车,马车轮甚至还用蒲叶包裹,显得独具一格。
张学舟问话的对象并非容添丁,而是街道上见识多广的长安人。
但这个见识显然并非一般人所具备,直到张学舟问了十多个人,才有人进行猜测。
“那位似乎是儒家学派宗主申公!”
“是他?”
张学舟听过儒家学派宗主申培的名头,这源于董仲舒的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