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苏曜的坚定却无情的话语,让刚刚那些大脑宕机的诸位郡吏纷纷发出一阵吸气之声。
万万想不到啊,这位新任的府君大人,刚刚上任头一件事就是大肆排除异己,安插亲信。
功曹,乃是诸曹之首,郡中头一等的长吏。
这样的职位基本都是当地最显赫,势力最大的家族包揽。
毕竟,郡守想要做成事,就少不得他们的支持和辅佐。
这是很正常的权利交换,乃惯例也。
但,谁能想到呢,这位新府君竟然是个愣头青,上来就要撸了他们这深有威望的田功曹。
而且竟然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懒得找。
田韶的脸色自然是铁青的渗人,他深深的盯着苏曜,声音微微颤抖地问道:
“府君,卑职自问在任期间勤勉尽责,未曾有过失职之处,不知府君何以突然要卑职请辞?”
“勤勉尽责?”
苏曜冷哼一声:
“大胆田韶,我且问你,前任府君何在?”
田韶听了一愣。
前任府君,那是几年前便因那贼兵叛乱,其与长史一同蒙难沙场。
当时,道路还没有被完全屏蔽,他们的战报应该送过达了朝廷才对,不然也不会有这新府君接任一事了吧。
田韶正思量这新府君是何意思时,苏曜继续道:
“主辱臣死,乃古之忠臣之道。”
苏曜的声音在堂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前任府君命丧贼手,汝身为郡中长吏府君亲信,一不能及时察觉,避免叛乱,二未尽臣下职责,坐视主君蒙难,三不能为君复仇,及时平叛保民,反而让辽东局势持续动荡,百姓苦不堪言,朝廷税款也是拖欠经年,此非失职又是什么?”
田韶闻言,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没想到这位新任太守年纪轻轻竟如此霸道,直接拿前任府君之事来质问他.
该说不愧是死人堆里走出来的将军吗?
不,不仅如此。
这位新府君,虽然霸道,但是却有两把刷子的。
想来是他的幕僚出的主意,不是直接无故罢免,而是让自己主动请辞让位。
这家伙,分明是撵走自己,还不想担上恶名。
真是岂有此理!
田韶立在堂上,左思右想。
他是万万不想主动请辞的。
毕竟功曹可是正儿八经实权派。
虽然在名义上功曹只管人事,但实际上在后汉政治中,其参与理政、举孝廉、刑名军事等无所不管,是实打实的诸曹之首。
尤其是当太守不在时,他更是辽东郡中第一人。
这样地位,这样的权力,让他轻易放弃岂能甘心?
可为官数十载,对郡中大小事物游刃有余的他,此刻却偏偏束手无策。
不,并不是他找不到理由。
真要辨的话,那昔年贼兵势大,别说幽州死了无数太守和都尉,就是中原,河北等地,哪一块地方的官将死的少了?
如此大势,岂是他一人所能扭转?
但是,他却没有再去激情抗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