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放苦笑了下,“我都懂,有些话不能明说。之前是淮南……邹淮南那厮不懂事,如今他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望梁公子你不要跟他计较。”
“呵呵。”梁岳尴尬地笑了笑,“什么惩罚……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啊?”
他是确实没听懂。
但邹放听到这话,立刻理解为对方在撇清身份,下黑手这种事自然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
“对的对的。”邹放便连连点头,“邹淮南的事情自然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肯定都是别人做的。梁公子可能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生不如死……就请你原谅了他吧。”
邹淮南吗?
梁岳虽然不懂他的意思,但听起来总算是个好消息,于是他点头道:“当时我们的矛盾也不大,我只是个小小从卫……啊今天才转正,邹公子不记恨我就好了,大统领你不必如此。”
邹放闻言,略微沉吟,立刻领悟到,对方这是在点自己。
于是他当即回道:“梁公子立功甚多,当一个正卫也确实屈才,给我半年时间,我运作让你去当个小卫官。”
“诶?”梁岳一头雾水。
这是干什么?
怎么大统领在这感觉……低三下四的?
越是仗势欺人者,就越是欺软怕硬。
邹淮南的性格也可谓是完美遗传了父亲。
邹放比龙牙帮更靠近朝堂,也更知晓梁辅国的可怕,也就更加恐惧。
“邹统领,你今日为何如此客气?”梁岳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
这大统领谦卑的态度,是怎么生出邹淮南那么嚣张的儿子?
邹放眨眨眼,立刻意识到,对方这是在试探自己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私生子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说明,最好也别暴露自己知道,否则秘密被自己拿捏,谁知道左相大人会不会心中不安稳。
想了想,他答道:“没什么,我看了你的履历,前途不可限量,我向来欣赏这般青年才俊罢了。”
“欣赏?”梁岳只觉莫名其妙。
那边突然又传来一声呼喊:“邹统领!小梁!”
原来是胡铁汉见梁岳被叫走,担心邹放会对他不利,特地找了过来。
“铁汉,怎么了?”邹放看向他。
“哦,考核结束了,我们正要回去呢,就出来找找小梁在哪。”胡铁汉答道。
“哈哈。”邹放一笑:“梁都卫年少才俊,实在是我御都卫的明日之栋梁,在你手下是你的福分,可千万要好好爱护他。”
说罢,他也没再多讲什么,笑着就离开了。
邹放走后,胡铁汉问道:“邹统领跟你说什么了?”
邹放此人一向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胡铁汉在他手下多年,早是知道他性情的,所以才会担心梁岳。
可梁岳的表情有些呆滞,说道:“我要是说他要提拔我当小卫官,胡哥你会相信吗?”
……
一直回到福康坊驻所,几人在路上也没讨论明白,邹放为何会突然示好。
“有没有可能邹统领其实为人正直,对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也一向看不惯。”陈举猜测道。
他这话说完,三小只对视一圈,纷纷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邹淮南那般做派,他爹是个好人就怪了,何况你来当正卫又不是没交钱。”梁岳笑道。
逄春挠挠头:“有没有可能是他想要个二胎,给自己积积阴德。”
“哈哈,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陈举笑道。
这次转正成功,三人自是心情不错,老胡也很为他们开心。
可是一回到驻所,就有人急匆匆跑过来找他报告案子,老胡的脸色顿时就撂了下来。
他面色严峻地喊道:“南城有要案,所有人集合,跟我一起去现场。”
“怎么了?”几人问道。
“福康坊又有命案。”胡铁汉道:“死者是越州商会的会长,张行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