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丰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你觉得呢?除了黑白无常还有什么人能让鬼物如此惊悸害怕?该实现你的承诺了吧。”
聂怡鸾身影飘飘走了过来,狐疑的看了一眼叶丰都,显然是对他的话有所疑窦,两人相识已久,可黑白无常的事却从未对她提起过,心中暗自决定,回去定要好好审问。
周坤整张脸都漆黑无比,神色不善的盯着聂怡鸾,咄咄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可想而知,作为师叔一辈的他若是真的对着自己子侄辈行长辈礼数,势必会沦为整个茅山的笑话,日后决计没脸见人了。
可聂怡鸾偏偏看不懂师叔的暗示,巧笑嫣然的伫立在叶丰都身旁,紧紧地抱着其一条胳膊,沉默的像是一朵百合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宛如一锅滚油,直将周坤内外都煎了个外焦里嫩。
与之结伴而来的人似乎看不过去了,缓缓走出一人道“此事到此结束吧,阁下已经赢了,就莫要再咄咄逼人,周坤毕竟是长辈,岂能给小辈行礼,传出去茅山的面子也不好看。”
叶丰都抬眼审视来人,一身古朴长袍,头戴发箍,双目炯炯精光内敛,显然也是一位法力不俗的大派子弟。
端详片刻,直言问道“阁下是谁?也是茅山的弟子吗?”
来人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头道“鄙人葛云,确实茅山一脉,但却非同门,我观阁下法力不俗,不知是出自何门何派?说不得与茅山有些渊源呢。”
叶丰都重新打量着来人,惊奇道“如此说来你是出自罗浮山一脉的茅山派了?这就不足为奇了,难怪你要为周坤出头,但是,不管谁来这里,该行的礼数绝不可少,否则,茅山岂不成了出尔反尔的无信之徒?”
葛云听着叶丰都不留余地的话语,脸色越来越沉,斟酌少许道“既然如此,我与阁下再赌一次,若是侥幸胜出,你与周坤之间的纠葛一笔勾销,若不幸落败,我便再不插手你们之事,如何?”
聂怡鸾闻声拍手哂笑“你这算盘也打的太精了吧,合着你南茅山派的脸就这么大,胜了扬名在外,还落的一个人情,败了屁事没有,你是算盘成精了吗?这么会算计。”
叶丰都看了一眼瘦弱的葛云,忍不住噗嗤一笑,还别说,看上去真像算盘成精。
葛云抖了抖脸皮,愤懑不已“那我就以茅山派真灵图作赌注,可够?”
只见他从道袍中拿出一块方方正正的手帕,丝绸缎面材质上佳,摊开之后,只见上面绘制着七个人像,身着法袍宝相庄严,针脚绵密顺畅一丝不苟,摸上去冰冰凉凉,透着一丝刺骨之寒。
叶丰都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隐隐然有些不同寻常之感,可仔细观量,明明就是一方普通的绸缎,再无其他异样。
其余围看之人也上前来查看,俱是一无所获,满头雾水,看葛云胸有成竹且自豪横生的样子,应该不是普通的凡物吧。
聂怡鸾嘟着嘴巴略有不满“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不就是一个名不副实的鸡肋嘛,算了,看在同为茅山一脉的份上,本姑娘也就不做计较了。”
叶丰都站在一旁哑然失笑,这丫头大包大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黑社会拜码头呢,整个就是一副大姐头样子。
葛云让人找来一幅象棋放在桌子上,对着叶丰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丰都神色古怪的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坐下,望着葛云郁郁不已“你们这些大派弟子行事都是如此特立独行吗?明明只是比试法力而已,却总找些附庸风雅的东西,难不成你们在宗门里都是研究这些玩意儿?”
葛云手持红子缓缓摆放着,嘴里说道“凡事不能直观表面,常言于无声处听惊雷,往往在细节中也可见大道,见微知萌见端知末,阁下的法力刚刚已经窥见一二,着实不凡,但在这棋盘中就是另一种格局了。”
叶丰都摆弄好棋子,盯着棋盘上纵横交错楚汉割据的局势,点头笑道“小小棋盘自成天地,楚河汉界泾渭分明,此番交手倒是别具一格,你执红子,请先出手。”
葛云盯着平静的棋盘,经过刚刚二人立位定格之后,整个盘面犹如一片沉寂的大海,风平浪静之下似乎隐匿着万顷巨涛。
沉吟少许之后,葛云手指当空一划,红色的炮字沿着宫格线微微平移,充作当头,一刹那,整个棋盘上涌现出一股鲜艳的洪流,其中蕴含着惊天之势隆隆作响,顺着线条冲了过去。
这一手看似普通不过,可其中赋予了葛云雄浑的法力,宛若在开阔的平原上,万炮齐鸣震彻天地,直让那些围观之人寒流滚滚频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