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丰都举剑的时候,白若虚就暗叫不好,匆忙间打出一掌,本意是将葛天宏震向远处,好避开必杀的锋芒。
然而,他还是小觑了执天剑的强大,哪怕是他率先出手,也只是将葛天宏打偏了一些,白光闪耀而过,一只肩膀依旧没有逃脱离体的命运,伴随着一阵血雨飘洒在大地上,值得庆幸的是保住了性命。
葛天宏飞回茅山阵营,双脚踏在地上的时候,才感觉到了一丝心安,若不是白若虚凌空一击,只怕现在已然步入天照子的后尘,扫了一眼地上凉透的两半尸体,小溪般的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四周响彻着冷气倒吸之声,那些弟子和掌门纷纷涌向了远处,生怕叶丰都再来一个乱挥,那时可就真的人死鸟朝天了,不,或许连鸟都会成两半。
偌大的广场上,叶丰都与聂怡鸾依旧矗立在最为显眼的中心,对面的茅山弟子也逃离了是非之地,对于他们来说,此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掌门的身边,曾几何时,他们还为这个殊荣争的头破血流。
当然,也有迫不得已的,葛天宏就是一个,也不是纯粹因为面子,而是因为白若虚正拉着他的手臂,用自己的法力为其稳定伤势。
不得不说白若虚是一个非常有魄力的人,你可以说他阴险虚伪,不择手段,甚至到了没有人性的地步,但是,在见识过执天剑瞬杀的威力后,仍旧能淡然处之,还能漫不经心的给葛天宏这个冤种输送法力疗伤,就这一点让叶丰都不得不肃然。
除此之外,还有颇为滑稽的一幕,起码叶丰都是这么认为的,水明子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手上的长剑架在白止青脖子上纹丝不动,怎么看都像是一具雕塑。
反观白止青就差了许多,两股战战浑身发颤,要不是水明子剑法高超,就那个颤劲而言,足以达到抹脖子自杀的地步了,哪怕有白若虚在身边做陪衬也难以战胜内心的恐惧。
叶丰都越看越有趣,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平平举起执天剑,剑尖直指白若虚,眼睛却盯着一旁的水明子道“前辈,你说我这一剑下去,会不会连你也劈了?”
风声谈笑之间,就把目标锁定在白若虚身上,明明只是侃侃戏言,却又散发着浓浓的威胁,同时也在提醒这个一面之缘却舍生相救的老前辈,离开的时候到了。
水明子自然听懂了言外之意,快速收起武器,兔起鹘落之际,身形已经到了广场上,能这样结伴而行离开茅山,或许也不失为一个完美的结局。
然而,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有不开眼的,白若虚现在就扮演了一回,只见他长身而立,背着双手,望着正要离开的三人,言辞淡淡道“怎么?杀了人就想走?世间恐怕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吧。”
叶丰都回身相对,审视着这个深不见底的正主,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高傲到了一种违和的地步,突然,他想起了曲飞明之前的提示语,茅山的冰山一角吗?
他微微缩了一下瞳孔,不咸不淡中带着丝丝狐疑道“你也想尝试一剑?”
白若虚眼线如勾,定格在叶丰都身上,说道“你是个天才,而且是个运气极好的天才,否则,也不会得到如此仙家之器,或许,你一直认为本座在故意针对你们,可对?”
叶丰都忍不住翻个白眼道“难道不是吗?”事已至此,就连瞎子都能看出来,何况他这么明眼之人。
白若虚哂笑不已“自林无涯死后,本座从未将你们放在眼里,要不然你师傅岂能活到今天,如今这个局面不过是随心为之,虽算不上天衣无缝,也是步步杀机,尽管我已经尽可能的高估你,到头来还是小觑了你的实力,以至于局面被破。”
经过此次交锋,叶丰都深知白若虚不是一个放空话的沽名钓誉之人,相反,他精于布局之道,还很务实,务实到一个残忍的境界,现在既然能坦然处之,说明他还留有对抗执天剑的底蕴和手段。
想到这里,他心中闪现出一个念头,双手紧握剑柄,微微抬起,如果突然劈出一剑,会不会将白若虚除掉,然后安然离去?
“别想着动手,在你出手之时,就是你们三人命丧之刻,反正是要死,能多活片刻也是极好的。”白若虚从容说道。
叶丰都心中叹息,不得不说,白若虚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强力压下心思后,问道“既然不是故意针对,为何要痛下杀手斩草除根呢,想必你也知道,九叔从未有过与茅山为敌的心思。”
白若虚缓缓走下高台,嘴里说道“原本无尘大会是一个很简单的局,只为了合并茅山,将各个修道门派纳入麾下,成立一个史无前例的道者联盟,凭本座的实力,做到这一点并不难,之所以有了比试这个过程,也仅仅是为白止青树立些威望和名声,以便于将来接掌权柄。”
聂怡鸾冷笑一声“好大的胃口,恐怕你的野心不仅仅如此吧,成立道者联盟之后,再进军紫府州,要不然也不会把那些接引使者全部杀光,能做到这一步,你身后必定有一个强大的黑手。”
白若虚眉目一亮,赞叹道“好个聪慧的丫头,可惜啊,红颜薄命难以盈久。”
叶丰都似有所悟道“难道是朱厌?白止青的朱厌符以及附有吞噬之力的玄天罡气,足以说明你与后山的朱厌关系匪浅,更有甚者,前往后山禁地也是早有预谋,就是利用那些弟子的鲜血来达成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