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硝烟,炽烈的火光,哀嚎的人群,散发着焦糊味的尸块。
还有,穿过烈火踏入这片场地的陌生青年。
南诗织的呼吸变得急促。
她不清楚来者是谁。
但这突如其来的机车爆炸的确有效的削减了围攻的浪人们的人数,活着的人不到二十,超过半数以上也有所负伤。
“是来,帮我们的?”
有一名护卫不确定的说。
“不知道,但都别大意。”南诗织屏住呼吸,重新握持住兵刃。
之前她快绝望了,若是这时候多了一位强力帮手,自然是多了一线生机。
而另一面的泉清一郎则是并不好受,丢下了被抓起来当做挡箭牌的尸体,他从地上捡起一块沾染着泥水的碎布绑在了手臂上,止住了被金属碎片擦破后的伤口流血。
他看向那踏着火焰走来的青年,一步一脚印,像是从地狱里走出的追魂使。
前方的浪人有些发怵,他们也会惧怕死亡,特别是面临更强者的时候。
“怕个卵!”泉清一郎一脚踹上去,蛮横的怒吼道:“那是个活人,既然是活的,就能杀的死!”
他可不相信什么地狱什么追魂使……地狱里哪有长的这么帅的恶鬼?
如果真的有,怕是不少女人都会趋之若鹜的奔赴地狱里去。
冷笑一声,泉清一郎目光冰冷道:“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既然你敢靠过来,就是在找死。”
白榆面无表情道:“我刚刚才从仁王寺那边回来,这辆车就是借来的,是一辆好车,就是有点费耳朵。”
说完也掏了掏耳朵,摆出倾听的姿势:“所以,你能说大声点?”
泉清一郎张了张口,意识到对方所言非虚,他顿时低沉道:“分出一半人,去围杀他!”
白榆淡淡道:“围杀?”
“伱们这群扶桑野人……呆在岛国上太久了,只懂得用刀。”
“怕是忘记了一个简单的武学常识:冷兵器对战,一寸长,一寸强!”
……你以为我会给你们合围的机会?
嗡!
一刹那间,白榆手里的狮心枪消失了,仿佛整条手臂和兵器都在空气中消失不见,紧随而来的是爆绽的电光火石,没人看得清他是如何发力,又是如何进攻,只来得及瞥见一抹精芒般的残影电光。
电光连同了七位浪人的躯壳,两秒过后,七人齐齐倒地,当场暴毙。
七名身经百战的浪人刽子手就这么死了,一招都没能撑过去。
……好强!
南诗织内心一阵压抑的激动和欣喜。
敌我双方都这么想。
战场搏杀讲究气势,白榆先声夺人,加上一招秒杀,此时的威慑力抵达顶点,哪怕再如何悍不畏死的人都该知道这时候硬冲上去也是一个死字。
白榆抖了抖狮心枪,空气里有风有雷,风雷交错,随着长枪舞动,如同一张大纛在空气里猎猎作响。
“继续。”
他上前一步。
泉清一郎目眦欲裂,怒道:“一起上!”
说着,提起一把刀,改成双持的架势,强行簇拥着其他人陪着他一起冲上去。
原本还是来势汹汹如同虎狼的一群浪人刽子手,此时却成了待宰的猎物,他们来的时候有多么嚣张笑容有多么残忍,此时离开时就有多么的狼狈和惨烈,仅仅是为了冲出长枪覆盖的死亡范围,就得拼尽全力!
每个浪人都知道自己挡不住白榆的长枪,所以他们考虑的其实是白榆的攻击速度能有多快,每一次间隙就是他们生还的机会。
泉清一郎的心跳极快,他等的就是白榆的攻击间隙,长枪作为长柄兵器,用起来破绽也更多,并没有刀剑那样容易掌控。
出枪!
只要你敢出枪,我就能抓住那机会要你的命!
三阶剑客的境界名为酮切,锋锐的刀几乎无坚不摧。
只不过白榆并没有如他所愿的出枪,而是举起右手,将缠绕着滚滚风雷的狮心枪立起后,用长枪尾部砸向地面!
紧接着,大地升起四条蛟龙。
地发杀机!
龙蛇呼啸,滚滚蛟龙,卷入了漫天雨水、泥泞土地还有漆黑的夜与火。
十多名残存的浪人眨眼间就被吞没了。
骤然爆发的杀气;困兽犹斗的余勇;殊死一搏的呐喊;沾染鲜血的长刀……
放在敌人眼中也算是勇武的冲锋,不过持续了短短三秒就彻底平息,尸体埋入泥土里,或残破或扭曲。
很多人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碾碎了肢体,一群让人恐惧甚至让幕府头疼不已的浪人们就这么死了。
死的无比简单。
甚至有些滑稽。
那甚至算不上反抗。
人类踩死蚂蚁,不论蚂蚁有没有举起钳子,都不算是反抗……因为对结果毫无影响。
他们的唯一作用,就是成为出现在这片陌生土地的陌生男人的传说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注脚。
……浪人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