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稻荷大社,折返回到南家的时候,已经是半日之后的事了。
因为南诗织和雨宫真昼失踪了接近一个多月的时间,她们留下了很多事需要去处理。
处理这些事其实并不麻烦,麻烦的在于需要本人出面。
这也算是变相的回答了白榆之前提出的问题。
很显然,如今的南家、白峰组在各个方面都不可能离得开南诗织和雨宫真昼两人的帮扶。
她们两位已经是剑豪了。
哪怕是放在大夏,也是会受到礼遇的水平。
超凡四境,一代宗师,这是封圣之下的最顶级战力,也是各国会全力拉拢的对象。
瀛洲本土的剑豪之所以数量不多,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些剑豪十人里有三位都会被挖走。
留念乡土留在本地的剑豪固然不少,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会选择接受其他国家抛来的橄榄枝,前往国外接受条件更好的招安。
而最近距离的莫过于大夏了。
虽然这些年来大夏给出的待遇都不算很高,但基本上去过一趟的剑豪无一例外都把心留在了大夏,不说其他,仅仅是生活环境的不同就会让人深切的体会到瀛洲的发展是多么的落后。
这边甚至点不了一份外卖!
白榆把玩着手机,下意识打开了外卖软件,看着上面空空如也的画面和只有一小格的信号栏,有些心累。
任何人对美好生活都存在追求,或许也是意识到了这点,瀛洲如今已经开始发生了变化,但这些变化尚且在酝酿之中,还没能形成一场席卷瀛洲的风暴。
若是真的掀起了巨大的浪潮,没准这小小瀛洲之地也会爆发一次轰轰烈烈的南北战争。
但那也应该是几十年后的事了,资本的积累、技术的发展转移、矛盾的积累,这些全部都需要时间,一战二战都间隔了二十年,幕府和皇室之间要撕破脸皮也需要一些时间。
想要直接一步到位走到明治维新的水平,只能说很难。
白榆坐在南家的庭院里,看着开放的樱花。
天色已入夜,照明的光芒来自于灯笼以及明月。
夜观樱花也别有一番风雅。
他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男士穿的常服,宽敞舒适,随性得体,坐在庭院旁的走廊上,端起酒杯自斟自饮。
“在想什么?”
白梅香气萦绕四周,像是一只白蝶停落,小小酒桌的另一旁有女子轻柔跪坐。
雨宫真昼闭着眼睛微笑:“走神这么久。”
“一些琐事。”白榆看着庭院,呵出些许微醺的醉意:“只是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坐在这里看樱花喝酒,还有红颜斟茶倒酒……忽然感觉,人生成就又圆满了一项。”
雨宫真昼轻声说:“喜欢您就留下啊。”
“时间不等人。”白榆说:“你们也不能随我一起去罗马。”
“我们去了,也帮不了先生什么,若是不在身边,反而能省去许多麻烦。”真昼将酒杯斟至七分满:“我自然想和先生一起去,但总不能留下瀛洲的烂摊子不管。”
“我明白。”白榆略有些郁闷道:“人生大多身不由己。”
一阵风吹拂,有片樱花飘落在了酒盏中,荡起一丝微微涟漪。
他正要端起饮酒,手腕却被按住,真昼凑过来,将酒杯扶起后连同樱花一同饮下,旋即坐在青年的膝盖上,扶着他的脸颊,微微低下头。
她的个头比较高挑,这时候需要低下头的动作反而多了几分强势。
这样的敬酒,倒是第一次。
雨宫真昼将白榆推倒在榻榻米上,睁开的眼睛中神色迷离,呵气如兰的说:“虽然我不能陪先生一起去罗马,但现在想要做点什么也完全来得及。”
白榆抬起手抚摸她的脸颊,真昼也主动把脸颊贴近,像某個文旅宣传视频里的妲己似得,妖而不媚,诱惑力拉满,是十几岁的女孩不可能有的成熟魅力。
“喜欢吗?”她轻声问。
白榆没说话,但毫无疑问是很享受。
但下一句话让他顿时眯起眼睛。
“如果先生更喜欢诗织,我这就把她一起叫来……”
听到这里,白榆眼中微醺醉意消散无踪,抚摸的小手变了动作,掐了一下女孩的脸颊,手感宛若水嫩的豆腐。
“我才不需要这种安抚小孩子似的补偿。”他好笑道:“你当我是什么?特意跑到瀛洲来,花费如此之大的力气,就是为了和你睡一觉,然后第二天穿上裤子跑路去罗马?”
“我来这里,仅仅是来见你,仅仅是想要看看你,我不需要你付出什么来讨好我,更不是什么挟恩图报,我最初就说过了,你我是命运共同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拉扯着真昼的脸颊,后者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滑稽,眼神也变得越发委屈。
松开手指,脸颊弹了回去,像果冻一样发出布妞布妞的声响。
“别看我这样,本人也是很受欢迎的,想要脱单结婚早就脱单结婚了,要姐妹花大夏难道没有吗?”他坐起身,轻轻拢着她的腰肢:“可现在我都来见伱了,你又在着急什么?”
真昼抿着嘴唇,抱了过去,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轻柔的说:“我是个很无趣的女子啊,我不是能说会道的类型,也不懂得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也因为看不见而错过了五光十色的世界,没有什么兴趣爱好,自幼言传身教的也仅仅是行为举止和无趣至极的礼仪……我一直都很想见到先生,却也害怕见到先生。”
“我不知道自己能为您做些什么,想来想去,只好把能有的都给出去……”
白榆好笑道:“所以连你妹妹也卖了?”
“嗯。”她说:“诗织也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