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兆星竞技场中。
铸星公触碰到了自己的断腕,苏醒了过来。
眼中的混沌渐渐褪去,像是从睡梦中惊醒,恍然察觉到这不是梦而是现实。
随着铸星公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女孩们都陷入震惊中。
米迦勒,这名字并不陌生。
祂是神圣教会的圣人,同样也是神圣之主的信徒,追随着神圣之主征战多年,理应是在半神时代结束后回到了主的身边。
但如今铸星公竟是自称米迦勒。
而且她使用的那个臂铠,的确是缺失了右腕。
世间当真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在爱丽榭震惊的目光中,初代皇帝将她拥在怀里,因为她实在很高,所以显得爱丽榭就像个被外婆抱在怀里的孩子。
“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女孩起初有些局促不安,但血脉相连,却也让她感受到了一丝温暖,是她很久之前就已经丢失了的亲人的爱。
“很抱歉,我不能陪伴你。”
“传说是对的。”米迦勒回答:“我需要挑选一个合适的人,死兆星正是为此而设立……弑神尖兵的权能太过于危险,不是能够随意交托出去的东西。”
“我能感受到,你体内流淌着我的血脉……你也是我的孩子。”
“我的确是米迦勒,是大天使长,神圣之主的锋刃。”
“只是漫长的时间中,我半睡半醒,似乎经历了无数次战斗,但最终没能择选出一个令我满意的继承者。”
“它只有两个结局,要么是随着我一起在这里沉睡;要么是等待一個能够接替我位置的人将其取走。”
米迦勒自言自语,流露出缅怀的神情,缅怀的不是自己的伟大功绩,而是那些岁月拾遗的美好。
“所以,您真的是……初代皇帝,最伟大的奥古斯都?”安洁莉卡感觉自己在见证史诗,这或许能记下来吹一辈子。
米迦勒收回目光,继而走近了几步,手掌轻轻覆盖在爱丽榭的额前。
“或许,我是时候该回去主的身边了。”
“但我不忍他们遭受困难,也得不到主的回应,便斩断了自己的双翼,失去了天使的资格,坠入大地……失去了记忆和力量后,作为凡人长大成人,统一乱世,封印了肆掠大地的九只星兽。”
“这是我几百年来第一次清醒……或许是主对我的恩泽吧,祂不忍我继续徘徊于此。”
“很抱歉,我只能将责任交予最为合适的你。”
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头发,米迦勒闭上眼睛,喃喃低语着不舍。
她说着,仰望深红的圆环,神情渐渐哀怜。
“是啊,我早已忘记了这回事,如果不是触碰到了这只断腕,或许我根本不会记起来,毕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她目光柔和的看向三人:“我配不上伟大,伟大的是主,我只是祂的锋刃,执行祂的指令,宣扬祂的慈爱。”
“能不能告诉我们,您为何会在这里沉睡,还要设下这个死兆星竞技场?”芙蕾德莉卡小心翼翼的提问:“传闻您是丧失了理性,被逐星者封印了起来……”
“是主将你送到了我的身边,是祂在唤我回去。”
“祂在告诉我,你是最合适的继承者,那么,我也不再犹豫。”
长长太息后,她放开手,望着爱丽榭懵懂的目光,轻声说:“继承我的力量,然后你就会知晓一切,奥古斯都的血脉里流淌着我们的光阴,被降服的五头野兽也会成为你的尖牙、利爪和甲胄。”
初代皇帝拿起米迦勒的右腕,这个圣物在任何人的手里都和普通的标本无异,却在她的手中发出了柔和的光芒。
摘下臂铠,丢下刀刃,一片柔和的白光中,断裂的手腕和右臂相连在一起,残缺被补全。
美丽的女武神沾满着血污的盔甲被纯白的光芒洗净。
卸下了盔甲后,她披上了洁白的霓裳,背后张开了三对光芒编织的羽翼。
她紧紧握着的右手也随之松开。
掌心里,安静的躺着一根针。
时针。
三人再度目睹了历史,目睹了神话和史诗。
无数人都猜测过,到底在米迦勒的右腕中,紧握着的右手里到底是什么,而如今答案已经揭晓。
“克洛诺斯的时针……曾经一位主神的神器碎片。”米迦勒大天使解释:“当初我的右腕便是在神战中被时间之神的神器斩断的……这是伱们需要的东西吧?”
“您是怎么知道的?”安洁莉卡不可思议的问。
“我不知道。”她摇头说:“但我想,我应该要把它送给你们。”
“这也是主的意思吗?”芙蕾德莉卡难掩惊色,原来白先生就是借此才穿梭了时空,而这一切都好像在神圣之主的计算当中,她不由得问:“主真的是全知全能?”
“没有绝对的全知全能,只有相对的全知全能。”米迦勒竖起手指放在嘴唇前方:“保留你的好奇心,孩子……就当做是我这个长辈给予你们的赠礼和奖赏。”
她转过头,再度看向爱丽榭。
“我该,怎么做?”她轻声问。
“伸出你的手。”米迦勒抬起自己的右手,她张开翅膀,身形浮空,长发垂落,身形倒置。
爱丽榭踮起脚尖,抬高手指,够向大天使的方向。
两根食指轻柔的触碰在了一起。
温暖柔和的白光覆盖了这片洒满了鲜血和死亡、荣誉和凋零的死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