啖枪的饿鬼双眼宛若磷火闪烁。
“在我瞧来,真正能入眼的天才和天骄,加起来不过五指之数。”
“天才是馒头,吃多了能饱腹,却是解不了馋。”
“天骄是盘肉,得配着佐料和烈酒慢慢吃才能品出味儿来。”
“往些年,馒头吃的多了,就算是好东西,糟蹋着习惯了也就没了意思。”
“今个儿碰上你这天骄,可算是能开开荤腥。”
煞气弥漫,血腥气息萦绕,给云层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血光。
沽名舔舐着牙齿和嘴唇:“让老朽好好尝尝你这天之骄子的骨血,指不定我还能够更进一步。”
“啧啧啧……”白榆暗暗咋舌:“你当我是唐僧肉还是人参果?你要不等等我什么时候去割了包皮送你点?”
啖枪鬼不闻不问。
这种老疯子完全进入了自己的幻想世界中了。
而这明显是要放大招的前兆。
他本就不是那种有耐心的人,而且十凶杀人,本来就要顾忌着动静闹的太大。
白榆所在的南陵市地区可没有封圣坐镇,但不代表他所在的这座省里没有封圣,还是有一位的……而且对方排名十强的第二。
武圣的大招便是盖世绝学,譬如霍秋水的过河,花溅泪的零落。
这在所有类型的封圣具有独一档的攻击力。
除非将其打断,否则一旦被锁定,结果就只有一个。
白榆见此,暗道有些棘手了。
如果之前掌握了过河,倒是可以直接对拼,但时间紧迫,他还没能掌握这一刀的精髓,目前不过得到少许皮毛……而除了万魔枪林之外,他并没有封圣级别的攻击手段。
偏偏这个相柳枪还能无视防御。
这个敌人和他之间的相性极差。
这显然也不是巧合。
太岁布的局就是在针对白榆而进行的设计。
之前凤凰台一战暴露了白榆的战力水准,这才有了专门针对他的啖枪鬼出手……对方肯定是把变数也算了进去,认定这老东西必定能把自己杀了。
所以想要破局,就必须亮出些别人所不知道的底牌。
白榆最不缺的就是招式,感受下热血沸腾的组合技吧!
……
镜中世界。
“您到底是需要我做些什么?”陶如酥小心翼翼的讨好道:“我给您捶捶背敲敲腿?”
“你当我是老婆婆吗?”紫微星摇头:“我今年也才五十出头,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叫声姐姐来听?”
“太叔姐姐……”
“欸~既然你都叫我姐姐了,就乖乖听话哦。”紫微星拍了拍陶如酥的脑袋,望着她欲哭无泪的表情,想了想,耐心的解释了一句:“我之所以来到这里,不是因为地劫星偷偷告密,而是查到了些许线索……如今白玉京的处境,必然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他若是不出手还好,既然布局了就必然存在蛛丝马迹,我需要的是你配合我……做好一出戏,引诱他出现。”
陶如酥眨了眨眼睛:“怎么说?我还有这么大戏份吗?我好像只是个打酱油的……”
“你真的以为自己逃到凤凰台是一种巧合?还是认为凤凰台大战中,来擒拿你的流觞君和西陵王只是路过?”紫微星淡淡一哂:“都是算计之内的事。”
“你是霸者镇十方的女儿,和白玉京关系亲密,谁能不清楚这一点?就因为这两层关系在,你主动脱不了身。”
“倘若幕后者真的在背后布局,那么这一次前来的刺客肯定也是被什么人给推上来的。”
陶如酥冷静了头脑,望着镜子外的场景问:“即便真的有刺客出现,也不过推上来的替死鬼,如何找到幕后者?对方既然隐居幕后,就不可能留下那么清晰的线索,他必然十分警惕。”
“但凡走过就必然存在痕迹。”紫微星的笑容和外表的高挑巨大不同,很是知性:“这一点要看你究竟有多重要了……如果将你的尸体带到白玉京的跟前,不知是否能有一石三鸟的效用?”
“我需要装死吗?”
“不用。”紫微星点了一下陶如酥的脑门:“你只需要解开自己身上的禁锢,剩下的自由发挥,若是真的碰到生死难题,不用慌张,我会出手。”
“禁锢?我身上有这个东西?”
“看来你没意识到……这应该是镇十方留下的。”紫微星沉吟:“我可以帮你适当打开一些,在不伤及你自身的情况下,尽可能解放你的潜能。”
“好。”陶如酥一口答应下来。
反正也没得选择。
入局都入局了,有利用价值总好过炮灰。
希望这位大姐姐靠谱吧。
话说镇十方这狗东西到底在自己身体里面留下了什么?
陶如酥内心嘟囔着,紧接着听到了身体中传来一道锁链被扯断的声音,仅是顷刻间……
“我四阶后期了。”她满脸不可思议。
本以为自己这一年来成长已经足够快了,结果居然还是被压了等级的?
……
江南省,一处名山之巅。
云雾缥缈中,一棵悟道松下,有两人盘膝坐在蒲团上,面对面。
气氛不算融洽,彼此不算友好,围棋的棋盘上,黑白子如同两条互相绞杀的龙蛇。
“已经开始了。”
完全由一缕气息构成的太岁投影说:“这一次,会死很多人,哦,封圣。”
“过去数月中。”
“封圣之间连战不休,矛盾空前尖锐,十强、十凶的半数都被迫卷入其中,养伤的养伤,失踪的失踪……”
“看来那些都是前哨站,为的就是如今的收官局面,为了不让腾出更多人手,你提前耗尽了不少棋子的气力。”
“既然如此特意精心布置了这个局面。”
一身白袍的道门天师说:“就是为了欣赏血流成河的场面?”
“封圣陨落,百里泣血……那场景总归是很美很美的。”
太岁投影把玩着棋子:“或许你也会是其中之一。”
“凭你?”
“不着急,这盘棋还在下,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你必须坐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毕竟我给你寻了一个足够分量的对手,你哪怕下个山去买一杯奶茶都可能随时来不及,必须坐镇于这道门玄宗正统的山门之巅才能做到神游天下观沧海。”
当代的道门宗首张天师冷漠道:“你未免知道的有些太多了。”
“我知道的从来很多,活得久就是有这个好处,顺带一提,你的对手是……”
投影笑了笑:“罗睺。”
他将黑子丢向棋盘:“十凶第一人出手,天下第三人的洪庐居士撑不过一招,而你这位十强第二能支撑多久,我很是好奇。”
“你还不够资格使唤的动罗睺。”道门天师冷冷道。
“他是一颗凶星,哪里有敌人就会奔向哪里,不需要使唤,他自己会导航搜敌的,所有试图拦着他的,都会成为罗睺箭矢下的死物。”投影哈哈大笑起来:“那疯子的确是一把好刀,不,好弓。”
“引火自会烧身。”
“无妨,等到那时,你们该死的死,该亡的亡,而我会站在尸山血海之巅跳一场舞,恭迎我们高贵的帝王归来。”
太岁投影唏嘘一声:“为了让她抛下那些低俗趣味和乏味人性,我可真是煞费苦心。”
“……”
“听不懂?没关系,毕竟谬天机都有看不明白的事,人心叵测,哪能事事都被如意算盘打响,我也没想到,她的变化会有那么巨大,得想个法子让她变回去。”
太岁投影先是失望的叹息,然后又咧开嘴,笑容夸张了起来。
“说来也十分简单,给予绝望的前提是先赋予希望。”
“若没有拥有,失去的时候又怎么会感到心痛?”
他手舞足蹈的蹦起来。
“我要将白玉京的尸首丢在她的跟前,让她亲眼看着他被粉碎成肉泥,那时候她才会意识到……”
“此方世界…”
“绝无她的容身之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