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想见,但怎么可能?这家伙一定是替他哥哥来的!”鬼室福信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只能演一场戏给他看了,来人,先替我化妆,把脸涂黄点,免得让这家伙看出破绽!常之,你出去迎接!”
“是,国相!”黑齿常之不禁叹了口气,他并不喜欢演戏,但有什么办法呢?既然他已经赢得了鬼室福信的信任,那就必须回报这份信任,人生在世,总是要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的。
“国相现在情况如何?”扶余忠胜神色悲戚,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是在询问自家双亲的病情,这是他在倭国时学会的本事,当人质让人成长迅速,学不会就死。
“还躺在床上,不能起身!”黑齿常之忍住自己心中的嫌恶,背诵着早已准备好的台词:“不过已经可以进药粥了!”
“那就好,那就好!”扶余忠胜举手加额:“天佑百济呀!兄长和嫂夫人若是知道这消息,肯定会如释重负的!”
“国相就在前面那个房间,请随我来!”黑齿常之不想在进行这没营养的谈话,加快脚步抢在扶余忠胜前面。扶余忠胜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房门被推开,屋子里弥漫着草药特有的苦涩气息,鬼室福信躺在床旁的锦榻上,面色枯槁,锦榻旁跪着一个侍女,正在喂粥,看到扶余忠胜进门,鬼室福信挣扎的要起身,粥水从嘴角留下,将袍服的前襟打湿。
“国相莫动,躺下说话便是!”扶余忠胜抢上前去,扶住鬼室福信的胳膊,将其按回榻上,他的指尖感觉到衣服下强健有力的肌肉,心中已经有了数。
“老朽无能,竟然从马背跌落……,劳动王弟前来探望……,实在是罪过呀!”鬼室福信话语艰难,断断续续的,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国相说的哪里话?于公说国相有扶立大功;于私说国相乃是家兄的妻兄,于公于私家兄都应该亲自前来探望的,只是国事在身,离不得周留,所以才让我代他前来!还请国相莫要见怪!”说话间,扶余忠胜装作替鬼室福信整理衣服前襟,将其领口拉开一角,发现对方脸部的皮肤要比喉咙蜡黄许多,心中不禁暗自一笑。
扶余忠胜又扯了几句闲话,突然装作无意的样子,向黑齿常之问道:“黑齿将军,国相这样子恐怕是无法亲自掌管军务了,那这几日任存城中是何人暂代呢?”
“这个——”黑齿常之愣住了,鬼室福信是装病,城中自然不会有人替他掌管军务,而事先又没有预料到扶余忠胜问道这个问题,自然也没有约定,下意识便向床上的鬼室福信看去。
“莫不是还没有暂代之人?那怎么行?”扶余忠胜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若是唐人这时打过来了,难道你们就束手待毙?简直是胡闹!你去把城中将佐都招来,好让国相选一个暂代之人!”
“是,是!”黑齿常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鬼室福信,确认对方没有反对,这才赶忙出门去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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