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仁德(1 / 2)

这句话是何意呢?射箭须得首先让自己心平气和,体态正直,然后才能拉弓射箭,若是没有射中,那也不能怪比自己射的准的人,而是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是以选贤于射圃之中,观其德行,君子以修身进德为本,而非妄论旁人高低胜负。争胜而射,揖让而升,同饮酬酒。是以射以不争为仁,以揖让为义。」

「原来还有这样一番道理!」皇后笑道:「今日倒是长了学问,不过若是如此,妾身便放心了!」

李治闻言问道:「放心?为何这么说?」

「弘儿今年才刚刚十一岁,在参加射礼的众人中算是最小的几个了,若是单比射箭,多半是比不过其他人。可若是如你说的那样,妾身还担心什么?他是陛下的儿子,最像的便是陛下,仁德之心乃是天生的,又有什么好操心的?」

「呵呵呵!」李治闻言笑了起来:「媚娘你这又是在拐着弯说寡人的好话!」

「难道不是吗?当初先帝在诸子之中选了您登基为帝,不就是看您仁德吗?」

「哎!」李治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起来,他叹了口气:「先帝当初立寡人为太子,为的兄弟和睦,相互保全,而如今吴王、元舅皆已离世,这仁德之名寡人着实不敢居之!」

「这如何能怪陛下!」皇后轻轻的拍了拍李治的手:「吴王之死,乃是长孙无忌枉法杀人;而长孙无忌犯的是大逆谋反之罪,陛下却法外开恩,只是流放黔州。他若是在黔州闭门思过,多则五年,少则三年,陛下定然会赦免其罪,召回长安。却不想他却深悔前过自缢了,反倒有伤陛下盛德,实在有负陛下还叫他元舅!」

「哎!」李治叹了口气:「媚娘你说的不错,寡人当初将元舅流放黔州也是实在没有办法,那许敬宗拿祖宗法度逼寡人,说什么若是谋反之罪也能赦免,那何以治天下?寡人只得将元舅流放,本想过个两年待风头过去了,便随便找个理由赦免其罪,召回长安。为了避免发生意外,还专门下令沿途州府发兵护送,却不想元舅到了黔州之后却突然自缢了,也都怪寡人考虑不周,却让元舅殒命,将来若是到了地下,有何颜面面见先帝和元舅!」说到这里,李治不禁双目含泪。

「陛下!」武氏从袖中抽出手帕,一边替李治擦拭泪水,一边劝慰道:「先帝何等明睿,又岂会分不清其中是非曲直,照妾身看,先帝定然不会责怪陛下,倒是那长孙无忌愧对陛下,无颜面见先帝!」

李治夫妇正说着话,三番已经射罢,太子李弘换了一身衣服,前来拜见父母。李治抚慰了一番,笑道:「原本今日应该由寡人亲自参与,但这几日寡人身体有恙,只好让你代替寡人行之。今日你习射有所得否?」

「有所得!」李弘此时才刚刚十一岁,说话还有些奶声奶气的:「一同习射之人皆胜于孩儿,孩儿回去后须得勤加练习,方能赶上他们!」

「好,好!」李治闻言大喜,拊掌道:「你有这般志气,果然不愧为我李家子孙。须知这弓矢之道乃是经国大事,前朝末年天下板荡,先帝便是持弓矢身历百战,方创下这番基业。我们子孙切不可忘记了这番往事!」

「孩儿记住了!」李弘大声道。

「好,好!」李治笑道:「今日还有一个好消息,百济叛乱已经平息,金仁问金爱卿回朝了!」

「金教御回大唐了?」李弘闻言大喜,狂喜之下,他甚至忘记了礼仪,一把抓住李治的手:「阿耶,金教御他什么时候到长安!」

「传信上说他快到河阳了,从河阳渡河就是洛阳了,算来应该还有六七天日吧?」李治笑道:「弘儿你这可是喜得有些忘形了,看来这金教御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胜过寡人了!」

「没有——!」李弘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赶忙否认道:「金教御在孩儿心中怎么会胜过阿耶,只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