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这些家伙倒是熟练的很!」黑齿常之低声道:「不过在百济时倒是未曾见过这样的倭人骑兵!」
「嗯,你去问问伊吉连博德,他应该很清楚!」
「遵命!」黑齿常之应了一声,打马向伊吉连博德那边过去,片刻后回来道:「伊吉连博德说那几人都是自小在东国长大,那儿土地平旷,盛产好马,所以特别擅于骑射!割取首级记功也是当地虾夷人的风俗,让您见笑了!」
「无妨!你去告诉伊吉连博德,现在时间紧迫,不要管这些首级了,快些去祆庙那边!」
王文佐收拢了队形,便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向祆庙赶去,他知道自己这百余骑虽然装具齐全,武艺娴熟,但这毕竟不是旷野平地,而是长安城内的坊市,并不适宜骑士的驰骋冲杀,方才那伙人不过是被打了个冷不防,只要贼人中有一两个不是蠢到无可救药的,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用杂物堵塞街道,然后爬到房顶上向下射箭投掷砖石,自己这百来人就成瓮中之鳖了,他可不想和倒霉的皮洛士大王那样,在某个阴暗狭窄的小巷里被房顶丢下来的砖头开瓢。
西市的面积并不大,只用了片刻功夫,王文佐一行人便冲到了祆庙旁,只见祆庙旁的小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两千多人,黑压压的一大片,正在围攻。他们拆下四周房屋的门板当遮挡箭矢的长牌,撬起台阶石抬起当成撞锤,正在撞击祆庙的大门,而庙里的胡人则爬上房顶,从房顶和窗户向外射箭投石,不断有人倒下,但空缺立刻被后继者填补,形势已经万分危急。
「参军,参军,还请施以援手呀!」求援的汉子见状急道:「再这么下去,便守不住了!」
「急什么!」王文佐冷笑了一声:「贼人至少有两千人,而我只有百余人,众寡悬殊,就这么冲上去不但救不了你家主人,连自己都陷进去了!」
「那,那!」那汉子说不出话来,只得跪在地上叩首不止。王文佐没有理会他,伸手招来伍小乙问道:「小乙,眼下你可有什么妙策解危?」
「我?」伍小乙看了看四周,笑道:「这里少说也有两千人,你这里才百余人,能有什么办法?你这人倒是好笑的很,长安多得是官军,再等个把时辰自己便有人来弹压,何必自己冒险动手?」
「那若是官军不会来呢?」
「官军不会来?这怎么可能?这里可是西市,站在朱雀大街上都能听得到这里的喊杀声,除非是聋了!」
「那倒不至于!」王文佐笑了笑:「不过你应该知道长安之内,没有朝廷的诏书,各营是不能擅自发兵的!」
「那是自然,这个谁不知道!无诏擅自发兵就是谋逆大罪!可长安也就这么大,发诏又要多长时间?」伍小乙说到这里脸色微变:「你是说天子到现在还没发诏出兵?」
「我可没这么说!」王文佐笑了起来:「不过你可以这么认为,短时间内西市这里是不会有官军来的,只能指望我们这点人!」
伍小乙没有说话,虽然王文佐没有拿出什么真凭实据来,但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眼前西市的乱事短时间内官军是不会介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