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父亲的催促,未来的太子妃终于拿起了金杯,开始喝了起来。但很快她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溅出的酒液浸透了她的丝袍,呈现出一种暗红色,仿佛血迹。
“太子殿下请见谅!妾身不胜酒力!”少女向李弘赔罪,李弘赶忙摆了摆手,笑道:“无妨,既然喝不下去,就不喝便是了!”
杨家少女在婢女的簇拥下,离开大厅去更换新衣去了,少了少女的存在,太子的注意力有些分散了,疲倦和酒意逐渐控制了少年,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哈欠,身体开始向一旁倾斜。
“太子殿下应该是累了!”王文佐低声道:“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今晚就到这里吧,不然过了时辰,宫门下了就有点麻烦了!”
“也好!”杨思俭看了看外间的天色,点了点头:“那便到这里吧!”他站起身:“在下马上就去把月娘叫来,送太子殿下!”说罢他挥手招来婢女,可过了一会儿,那婢女又回来了,在杨思俭耳边低语了几句,杨思俭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怎么这点礼数都没有,不行,让她立刻过来!”
“怎么了?”李弘也被杨思俭的怒喝声惊醒了,他打了个哈切:“出什么事了!”
“回禀殿下!”杨思俭赶忙道:“臣让月娘来送殿下,那小妮子却说正在更衣,说一时间来不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杨公无需着恼!”李弘赶忙安慰道:“小娘子方才确实弄脏了衣服,女儿家更换衣服的确也要时间,在等候一会便是!”
可三人在席面上等了好一会儿,未来的太子妃始终没有出现,杨思俭的脸色愈发难看,好几次想要站起身,亲自去催促,这是李弘就在面前,他离开便失礼了。等到他的耐心几乎到了极限,才看到杨家少女快步赶了过来,面色殷红,衣裙有些杂乱。
“怎么搞的!”杨思俭怒道:“怎么让太子殿下等你这么长时间?”
“诶!”李弘赶忙替未婚妻辩解道:“杨公不必责怪,女儿家更衣本就麻烦的很,再说月娘分外美丽,寡人也没有白等!”说到这里,他向握住自己未婚妻的右手:“时候不早了,寡人就先告辞了,早些歇息!”
“多谢殿下!”少女向太子敛衽拜了拜,两厢人纷纷起身,杨家人将太子殿下送出大门,上了车。王文佐上马,跟在车旁,两厢护卫便簇拥着太子向东宫而去。
王文佐骑在马上,沿着朱雀大街“得得”而行。听到整齐的脚步声,几个鬼鬼崇崇的影子慌忙窜进角落,卫队没有理会这些家伙,那本是武侯们的差使,依照法度,暮鼓敲响之后,谁还留在街上,就少不了一顿皮鞭。当经过西市时,他们遇到一队巡夜的武侯,当他们意识到来者的身份时,赶紧退到路旁,跪拜行礼。王文佐向其挥了挥手,示意其起身,然后继续前进。
“三郎!”太子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王文佐赶忙靠了过去:“殿下,什么事?”
“我的金鱼袋好像落在杨府了!”太子的声音有点焦虑。
“里面有什么重要物件吗?”
“别的倒也没什么,有一枚随身印玺在里面!”
“那臣亲自回去取!”王文佐赶忙答道,身为太子,李弘当然不止有一枚印玺,其中比较正式的都在东宫有专人看管,但他也有一枚随身印玺放在随身金鱼袋中,用于外出临时草诏敕书,像这等重要的物件,自然不能丢在杨府过夜。说罢他唤来当值的校尉,令其继续领兵护送太子回宫,自己带了十多个护卫回头向杨府而去。
到了杨府,王文佐叫开门,道明来意。杨思俭听闻后正要唤人去找太子的金鱼袋,王文佐却道:“那金鱼袋乃是太子的贴身之物,还是莫要让旁人触碰的好,就先让人控制内外,让在下亲自去找便是!”
“不错!”杨思俭一想也是,这太子的贴身金鱼袋里面谁知道有什么东西,旁人多看一眼就都是麻烦,最好就让太子身边人自己去找,找到了拿走就是。他赶忙让仆役分守住厅堂的出入口,王文佐在堂上方才太子的饮宴处四周转了转,却在旁边大柱后的一个香炉下找到了,想必是刚刚太子喝酒喝的多了,随手解下金鱼袋,往后面一放,走的时候就忘记拿了。王文佐拿起金鱼袋,打开一看,里面那枚太子之玺果然还在,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将金鱼袋系在腰间,出门对杨思俭拱了拱手,笑道:“杨公,找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杨思俭也松了口气,强笑道:“本来若是平日,自当请王将军坐下吃两碗茶,不过今晚就不强留了!”
“是呀!”王文佐笑道:“末将有公务在身,就先告辞了!”
王文佐刚转过身,突然听到府内传来一声凄厉的呼救声,旋即是第二声,第三声便戛然而止,就好像一只被砍断脖子的公鸡。他知道这是受害人被突然砍断了脖子,他握住刀柄,对杨思俭道:“杨公,得罪了!”说罢便对身后随行卫士喝道:“快,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王文佐回来的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他们齐声应了一声,有的拔刀持盾,有的张弓搭箭,分作两厢向声音来处跑去,王文佐提刀在手跟在后面,杨思俭赶忙跟在身后,一行人穿过两重院落,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丫鬟,被一箭穿喉,动脉都断了,喷射而出的鲜血已经将粉白的墙壁染红了一大块,早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
“糟糕,这是环儿!是月娘的贴身丫鬟!”杨思俭顿足道:“她怎么会在这儿?”
“快,快去四周找,一定要确保太子妃的安全!”王文佐一听顿觉不妙,古代像杨家这种家族,贴身丫鬟和小姐可以说是形影不离,贴身丫鬟死在这里,那位杨月娘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