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将军!”
王文佐刚出门,正想着回去后怎么安排勘查三门峡那一段湍急河道的事情,身后传来了裴居道的声音,他赶忙转过身:“裴侍中?”
“王大将军!”裴居道加快了脚步,追了上来:“可否借一步说话?”
“嗯!”王文佐点了点头:“裴侍中有什么事吗?”
“王大将军!”裴居道指了指旁边的一处凉亭,两人来到凉亭中坐下:“王大将军,你可不可以将官职中那个中书门下三品去了?”
“裴侍中希望我退出政事堂?”王文佐皱了皱眉头。
“不错!”裴居道点了点头:“这么说吧!你身为左武侯大将军,已经掌管了南衙之兵,你的手下崔弘度、慕容鹉掌北衙禁军,这已经非常扎人眼了!你还入政事堂,即便天子对你信重,也要顾忌一下人言呀!”
“裴侍中说的是!”王文佐叹了口气:“但现在我还不能这么做,这样吧,我还需要一年到两年时间,等到事情办完了,我自然会辞去政事堂之位的!”
“哎!”裴居道叹了口气:“大将军你还何必还要那个虚名呢?天子对你如此信任,言听计从,有没有那个中书门下三品又有什么关系?”
“裴侍中!”王文佐笑道:“王某岂是那等贪慕虚名之人?实在是想要为国家做几件实事,以为千秋万代计,所以才想要进政事堂的。你应该知道很多事情,即便天子应允了,但若是没有政事堂的相公们的配合,也是推行不下去的!”
“几件实事?”裴居道听王文佐这般说,不由得惊疑不定:“你说的几件实事,应该包括改革漕运吧?”
“不错,这是其一!”王文佐点了点头:“若是我记得不错,自贞观年间算起,大概每年运到关中的漕粮大概至多不过二十万石吧?”
“嗯!”裴居道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字!”
“我打算在五年内,将运到关中的漕粮总数增加到八十万石!有了这么多漕粮,无论是对吐蕃的用兵还是关中的平靖应该问题不大了吧?”
“八十万石?”裴居道吃了一惊:“王大将军莫不是开玩笑?长安虽然与洛阳有大河相通,但大河自潼关以东便水势湍急,且被砥柱一分为三,水下有暗礁,行船过之多有沉没,只能走陆路,损耗极大,实非人力所能行。”
“想不到裴侍中对漕运之事亦有留心?”王文佐笑道。
“长安上下数十万口多仰食漕食,裴某岂能不留心?”裴居道叹了口气:“大将军,你留心漕运是好事,但也得一步一步来,本朝开国以来也有四五十年了,留心在漕运上的才智之士数不胜数,可每年运进关中的漕粮最多不过二十万石,你一下子要翻两番,未免也太过着急了吧,还是留给一些事情给后人去做吧!”
“不着急,不着急!”王文佐笑道:“若是文宗皇帝和太上皇当初也这么想,那想必突厥、薛延陀、吐谷浑、高句丽、百济等夷狄今日尚在,今人有今人的事情,后人有后人的事情,还是莫要把今人的事情留给后人的好!”
听到王文佐的反驳,裴居道顿时语塞,若是旁人这么说他还可以耻笑其狂妄自大,偏偏眼前这人还真是身体力行,至少他前面说的那些夷狄里有两家就完蛋在他手上,最后他也知道叹了口气,不再多言了。
王文佐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一边吃桑丘送上的夜宵,一边听了伊吉连博德禀告诸事,到了最后,伊吉连博德道:“主上,有个叫王勃的文士前来拜访,还带了您的名刺,说是卢照邻的好友,本来早就想来长安拜见您,只是在成都生了病,拖后了些时日!”
“嗯!”王文佐点了点头:“是有这个人,他来是为了什么?求官还是?”
“求官!”伊吉连博德道:“我本想留他下来在您的幕府里给我搭把手,但他想去弘文馆,所以就举荐他去弘文馆校书郎了!”
“弘文馆校书郎,那可是要当宰相的呀!”王文佐笑着放下了汤匙:“这倒也难怪他了,罢了!这种事情倒也强求不得!对了,我接下来打算整饬一番漕运,我记得你在成都时有几个商人手下,事情还做的不错!”
“是有,主上打算找他们来?”
“嗯,要办事情就得有个班底,我现在已经不可能诸事亲力亲为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先把架子搭起来,然后办事!记住了,沉下心去,多做事少说话!等把情况都摸清楚了,心里有底再说话,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伊吉连博德点了点头。(本章完)